刘皇帝的认同。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便发现了,还是想当然了,他的做法,只是给退役的官兵们一份恩典,让他们仰仗着朝廷官府的权威,成为新的宗老、地头蛇,帝国乡村的结构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到如今,对于皇权下乡,刘皇帝早不做那妄想了…… “保德府也是多民族杂居的,胡汉百姓之间,矛盾冲突如何?”刘皇帝又问。 对此,石熙载再度给了一个意外的答案:“辖境内,汉民半之,党项、契丹、吐谷浑诸族另半之,不过多年的杂居融合下来,以种族为界限的冲突,已然很少了,耕牧之间,互不相侵。” “这样说来,倒也比西北诸道那般,让人头疼!”刘皇帝露出了点笑容,历史遗留问题,西北的民族矛盾与冲突,已然快成为刘皇帝的心病了。 “在卿口中,保德府官民,乃是朕的重臣顺民,既然生活穷苦,可有政策办法,助其富裕,永享温饱啊?”饶有兴趣地问石熙载。 对此,石熙载却缓缓地摇着头:“不瞒陛下,对于保德府的政治民情,臣个人还是觉得满意的。恕臣直言,臣能做的,只是维持政治清明,官吏廉洁,打击不法,为百姓谋得一个公正,与百姓一个相对公平舒适的生计。除此之外,不欲过多作为。” “你这想法,独树一帜,比起那些,在朕面前赌誓保证,要使治下之民致富的官员,要实在得多!”刘皇帝眉毛一扬。 石熙载也实在地回答道:“大汉幅员辽阔,州县上千,膏腴富贵之地有之,穷苦困顿之所更不知凡己,为百姓谋福祉是应尽之务,职责所在,然而,如欲富贵温饱,还得靠百姓自己。 历来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对于百姓而言,公平还要在贫穷之前。因而,臣需要做的,只是尽一切力量,与百姓一个公道,本公心,持公法,如此而已!” 见刘皇帝若有所思,石熙载继续道:“臣在河东巡察数月,得出此论,将来也打算照此方针施政,如有不当之处,还请陛下纠正!” 闻之,刘皇帝恍过神,深深地看了石熙载一眼,叹道:“我原以为你是个书生,但这书生之见,却是令人深省啊!” “人各不同,各有治方针,处事理念,你可照你的想法施展,朕拭目以待,希望若干年后,河东大治。但有一点需要记住,重农养民,这是基本国策,在此事上,要多用心!”刘皇帝严肃地道。 “臣谨记陛下教诲!”石熙载道。 过了一会儿,刘皇帝道:“这么多年了,折家在保德府内的声望如何啊?” 听皇帝突兀地问起此事,石熙载顿时心中微紧,抬眼观察了下,只见刘皇帝脸上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踌躇几许,还是决定老实道来:“境内之民,尤其是原府州百姓,仍旧感念折家两代公侯的恩德,民间也自发给折老令公立社庙者,时时供奉,香火不绝。折氏在保德府,仍旧是首屈一指的大族,声望很高。” 与其他外戚不同,折家是有块经营多年的根据地的,影响遍及上下。虽然从前故代国公折从阮开始,刘皇帝就有意识地在削减其家族对府州的影响,当年并州置府,就有这方面的原因。一直到国丈折德扆从保德府调离,刘皇帝也没有对折家做更多的动作了。 因此,折家的一些嫡系骨干,外调大汉各地任职,但保德府境内,还是留有不少族人,守着两代积累的威望与影响。 对折家而言,二十多年的时间,是足以给一个地方打上家族的印记,过去的府州,如今的保德府,就是这样。 看石熙载有点紧张的表情,刘皇帝却洒脱地笑了:“当初天下骚乱之际,折老令公,含辛茹苦,披荆斩棘,与府州百姓一片难得的容身栖息之地,生民不忘恩德,至今犹感念不已,可见其民心之淳朴,可以理解,该当赞扬!” 说着,刘皇帝朝侍候着的张德钧吩咐道:“传朕口谕,过太原后,让折妃母子,前往保德府,代为祭奠一番。正好,二十多年了,也让贤妃,荣耀而返!” “是!” “陛下宽宏仁德,臣感佩不已!”石熙载在旁闻之,当即道。 刘皇帝笑了笑,一阵秋风吹过,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见状,石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