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各类辎重,有两百多携带弓弩武器乃至铠甲的护卫。这并不是一般的商队,在这个季节,在这种局势,一般的商队也不可能向东。 这是一支使团,由两方势力组成,高昌回鹘以及归义军。两股势力的使节为何会联合在一起暂且不表,但眼下,他们显然遇到麻烦了。 足有六七百的马匪,正在围攻他们,那些马匪,虽然衣着不齐,但看起来十分强悍,骁勇而不畏死,并且有带有大量的弓箭,少数人还有护甲。 使团队伍,不只人数少,又遭遇偷袭,从一开始就落了下风,不断地有人被射杀,被冲倒。所幸,抵抗意志还很坚决,在领头的带领下,借着车辆,抵挡来袭者的冲击。 但是,这也只是一种负隅顽抗的表现,若无援军,拖下去,最终只能覆灭。所幸,已经派出人,往凉州方向去寻求汉军的救助,只要抵抗下去,多少有些希望。 这片区域属于番禾县旧地,是凉州与甘州回鹘的交界地带,但处于要道,也是非法者的如鱼得水的地方。 这些年,为了保障丝路的安全,在朝廷与甘州回鹘的配合之下,对河西走廊的马匪进行了大力打击,几次的扫荡下来,原本活跃的马匪势力,也不再猖獗。 但是,官府能够做到打击、抑制,但想彻底消灭,也是不可能的。只要丝路还存在,只要还有商贾往来东西方,就有马匪生存的土壤,在河西这片地界,永远不会缺少敢于冒险发财的人,毕竟,大漠、戈壁是最好的掩护,干上一笔,就是一笔大财。 一般而言,马匪劫掠归劫掠,很少杀人,毕竟像丝路这种黄金商道,是需要官匪双方共同维护的…… 但此次,明显不一样,完全一副赶尽杀绝的样子。当然,原因也可以想见,像使团这种有足够武力保护且身份特殊的队伍,一般是不会有人打注意的,既然打了,那就要做得彻底看,以免后患。 风持续地刮着,风力不减增强,但喊杀声却越来越弱,被围的使团人员不断倒下,但仍然死死抵抗着。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马匪们逐渐急躁起来,对方的抵抗意志与抵抗能力还是超出了想象,把事情脱得太久,可违反一贯的劫掠准则,多耽搁一刻钟,就多一刻钟的危险。 后方,胡须稠密的首领,双目阴狠地盯着车阵中的那些汉人与西州人,以及那越发紧密不留空隙车阵,面目虽然凶狠,但保持着冷静,咕噜一阵胡语过后,命令下达,围攻的马匪们也改变战法了,不再骑射游斗,而是选择下马,进行步战,这是拼命了。 同时,也分出人,收拢那些散开的马匹以及控制的车辆财物,做好了撤退的准备。 大概感觉到了马匪的焦虑情绪,抵抗的使团也拼了命,在一名老者的指挥下,继续抗击。坚持下去,也许就是胜利,也就能转危为安,结果是他们赌对了。 随着几名骑士自东面奔来,仓皇而来,有一人背后还扎着羽箭。马匪也是果断,在头领的率领下,果断撤围,带着劫掠所得战利品,毫不留恋地向北遁去。 这,看起来是一支训练有素且经验丰富的马匪。 而没有过多久,一面迎风的玄旗出现在视野尽头,那是汉军的旗帜,紧跟着,一队装备齐全的汉骑飞驰而来,人数不算多,只有约两百骑,但气质凶悍。 第37章 回鹘使者 马匪退去,带走了死亡的危机,留下的是一片狼藉,车阵之中,尸体倒了一片,场面触目惊心,或许是天气太过寒冷的缘故,四溅的鲜血仿佛已经凝固了,深沉而压抑。 近三百人的使团,活下来的不足一半,护卫的兵卒之外,那些奴仆与随从伤亡更重。杀戮与死亡,似乎也是司空见惯了的事情,并没有表现出太多劫后余生的喜悦。活着的人,自发地收拾起来,同时仍旧保持着戒备。 重伤者的哀吟声中,此前一直坐镇指挥的那名老者也不由舒了口气,四下看了看,虽然苦于惨重的伤亡,巨大的损失,但至少性命保住了。 “使君,您没事吗?”一名浑身狼狈,沾着血污的随员走了上来,扶着身体有些僵硬的老者,关心道。 “老夫无事,看看扈从护卫们吧,清点伤亡损失,尽量救治伤者!”老者吩咐着,问道:“回鹘人情况如何?” “伤亡也不小!”随着答道,又指着东面的越发迫近的汉骑,道:“万幸有大汉的援军,否则我等必死于此地!” 提及此,老者也再度将目光投向东面,跟着感叹道:“是啊!找到回鹘使节,汉骑之来,我们当去拜谢!” “是!” 这名老者,身材不算高大,但气度沉稳,名叫曹元恭,乃归义军节度使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