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在生死危机的逼迫下,一干贼将士气从一潭死水中,有所恢复,各自退下安排去了。而会议一散,王顺立刻将两名心腹召来,严肃而冷酷地吩咐着:“晚上撤离,将弟兄们都带紧些,一有不妙,即脱离大队!” 两名心腹有些愕然,见状,王顺把声音压得更低:“人多目标太大,容易被官军视为目标追击,再者,纵使大队侥幸逃脱,进入山中,哪有那么多粮食供养。不若让他们往终南方向,给我们吸引官军注意。我们带着卫营弟兄,转移灵活。我早已秘遣人在渭河准备了几艘船,我们从盩厔渡河。” “可是……” “没有可是!”王顺冷厉地打断,教训道:“都是为了活命,他们死,好过我们死!只要渡过渭河,进入山中,不管是据山为寇,还是翻山回川蜀,都有活下去的机会!明白了吗?” “是!” 王顺显然是个十分精明狡猾、自私阴狠的人,时遇境遇,也给了他一个发挥的机会。这段时间,搜掠诸县的同时,他算是把地理情况给探听得差不多了。 方才一番鼓动,有很多顾虑都没说完,比如汉军足以分兵追剿,比如到了渭河还得过得去,比如过了渭河,南边的官军情况如何未知…… 但他能考虑到的,却没有必要都说出来,不然会削减一干诱饵、弃子的作用。 当然,还有许多王顺自己都不能把控的。比如裹挟的汉民能吸引多少官军,官军提前反应过来怎么办,那存于推测中的步军提前赶到又如何…… 然而,本就是亡命之举,冒死一搏,根本难以周全,有的风险,是必须得冒的,再差,还能比待在薛禄镇等死的结果差吗? 待在薛禄镇,是十死无生;撤离南下,是九死一生;而按照王顺真正的谋算,生存的机会,或许可以再提高两成。三成的机会,也可以拼了。 在薛禄镇内“义军”紧锣密鼓,悄然准备之时,薛禄镇外的汉骑仍旧按部就班地,耐着性子,等待出击。两千马军,营于镇东五里,只派了几队骑士做斥候,游弋四周,以防贼军逃窜,并绞杀散卒,探查周遭情况。 黄昏时分,斜阳西垂,亮黄的夕阳作背景,慕容承泰率队回到镇东的宿营地点,早有哨卒,解除警备放行。骑军的驻宿,有别于大军兵阵,布置很散。 直入中心,慕容承泰麻利地自马上跃下,动作敏捷,十分干练。将马鞭交给部下,即对后边跟着的骑卒吩咐着:“你们都下去休息!” “是!” 布置简单的营帐内,弥漫着勾人食欲的香味,马仁瑀正亲自烤着肉,一只肥羊架在火上,烤得焦黄油亮,马仁瑀正在上着佐料。 听到动静,抬眼看了看,道:“慕容将军回来了!真是时候,肉也基本熟了!” “小马将军倒是好兴致!”看了眼,慕容承泰应了句,随机取过一个水袋,咕咚地喝了好几口。 畅快地打了个嗝,慕容承泰招呼来传令兵,吩咐道:“去,通知右营四队,前去换班监视!” “味道不错!”马仁瑀这边尝了尝,眉开眼笑的,随即卸下一大块羊腿肉,递给慕容承泰:“尝尝!” 慕容承泰也不客气,顺手就接过:“看看你的手艺,有没有进步……” 又割了一块,用刀插在一边,马仁瑀朝外喊道:“来人!” 卫兵入内,马仁瑀指着烤好的羊肉,吩咐道:“将此羊抬下去,分给受伤的弟兄!” “巡了一圈,情况如何?”一边吃了肉,表情严肃了些,马仁瑀问道。 “还是老样子,那干贼军,仍旧龟缩在薛禄镇内。想来也是畏惧我铁骑的犀利,不敢轻出!”慕容承泰说。 咋了咋嘴,马仁瑀年轻的面庞间,闪过少许的轻蔑:“就那干蜀俘乱军,当年都不是我们对手,而况于如今。依我看,即便我们直接攻寨,也能破之!” 听其言,慕容承泰应道:“那是自然,但用我马军儿郎去攻镇垒,难免死伤,骑兵不是拿来做这种任务的,培养训练一名骑士,可不容易。 再者,都帅也交待了,我们此番东来,是配合关中都司平乱,尽量不要反客为主!” 马仁瑀实则也只是简答发泄几句,此时,脸上粗犷的线条都透着沉思,问慕容承泰:“我琢磨了几日,始终有些不明白都帅的吩咐是何意?让我们西南精锐,配合那些州兵作战!” 面对其疑问,慕容承泰嘿嘿笑了笑,稍微放低了声音,示意了下手中的羊肉:“我也想过,看在此肉的份上,我给你讲讲。我在想啊,此番关中,突发如此一场变乱,事后想来也需要有人负责,关中道司变动应当不小。 都指挥使赵弘殷,他负责一道的镇守、治安,虽然此乱的根源不在他,但乱事既生,他有无法逃脱的责任。 向都帅与赵都将关系不错,想来是有意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