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操劳诸般,竟还记得臣的年岁,感激涕零啊!”李少游应道。 “岁月之流逝,实在令人感到无力。此番出巡走一遭,我亦感老之将至啊!”刘承祐说。 李少游愕然,当即应道:“陛下富有春秋,鼎盛之年,何以言老?” 伸手指了指头,刘承祐道:“朕这鬓间,已是华发早生,奈何不得啊!” 李少游这才注意道,认真而关切地说:“陛下才二十七岁啊!你是过于操劳了,恳请陛下,为家国天下计,保重身体啊!” 刘承祐说:“在其位,谋其政,不敢懈怠。不过,比起早年,近年来已经好多了,有像你这样的良臣贤才,治守天下,我这肩上的担子,可轻松不少!” “陛下谬赞了!” 说着,刘承祐问李少游:“听说你膝下,又添丁口了?” 提及此,李少游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两子两女!” “这你却是把我比过去了,我不如你啊!”刘承祐笑了。 李少游说:“臣府中子女十余人,都快养不起了!” 刘承祐神情显得很轻松:“你这是让我给你增加官俸爵禄啊!” “陛下说笑了……” 第96章 李少游的新去向 真定府,作为大汉河北,除了大名府之外,人口最多,财税最多的州府,常年来,属于供血输血的角色,在北面防线的构造上,起了极重的支持作用。也因为北面边军的缘故,使得真定府在军事上的重要性,更重于大名府。 坚实的城墙,高大的阙楼,平整干净的街道,鳞次栉比的肆舍,如潮的行人,不绝的车马,来自各县镇及四方的商旅,进入真定城,微服而行,刘承祐看到的就是这等景象。 望着满目的安定之景,刘承祐面带笑意,略作感慨:“我犹记得十年前,真定城的情景。那时还是天福十二年,国朝初立,我率军自栾城而来,起义方休。阖城士民,饱受荼毒,财产括尽,民有菜色,人心离散,惶惶不安。整座城池,被混乱与动荡所包围,废了不小的心力,方才有所恢复!” 说着,刘承祐偏头对跟在身边的李少游道:“治政如何,观城池气象,百姓面貌,便可知晓!市井百态,民生气象,是做不得假的!” 这话,算是对李少游政绩的认可与夸奖了。而听其言,李少游却一种坦诚的态度,回道:“不瞒陛下,臣在真定,着实没有做什么事,一切按照朝廷制度与政策来,再沿袭李公(李谷)之政。到任之时,上下已然归治,不过享受前任遗泽,实无什么值得称赞的政绩了!” “你这可就谦虚了!”刘承祐轻轻地摇摇头:“能维护治安,稳定秩序,使士民百姓有一个安定舒适的环境,若不悉心善察,岂能做到这些? 我可听说了,每年春耕、夏种、秋收,都是你最忙碌的时候,往下属州县也跑得勤,已经做了事情,有什么成绩,于百姓有口碑,于朝廷有记录。政绩功劳,不必避及,难道我还会责你向我请功吗?” “陛下这般说,倒显得臣矫情了!”李少游嘿嘿一笑。 “这些年,真定府为供应北军,做出了卓越贡献,粮秣之所产,财税之所出,可谓丰足!”刘承祐说道。 “还仰赖陛下的恩泽,使真定府,少受灾害,水旱不侵,乃有此安!”李少游又将功劳分给皇帝。如今的李少游,就给刘承祐一个明显的感觉,谦虚厚重。 提起灾害,刘承祐表情稍微凝了下,道:“路过沧州的时候,我察问过,同为北方大府重州,那里是年年灾害,尤其是水患,泛滥尤甚!” “这些年,河北大灾小灾不断,相较之下,真定府有陛下的庇佑,可称风调雨顺,生民多受其泽啊!”李少游说。 听其言,刘承祐当即笑出了声:“你这话,可不准确,大汉上百州府,难道受朕庇佑的,只有你真定府吗?” “陛下说的是!臣失言了!”李少游恍然,立刻做出一副请罪的表现。 见状,刘承祐不由有些无语,拍了拍他肩膀,抱怨道:“你真的是变了,变得无趣了,一点玩笑都开不起了!” “不管怎么说,作为一府之长官,你在真定做得不错,朕很满意!”刘承祐认真地说。 “陛下如此盛赞于臣,臣实不敢当,难以承受!”李少游应道。 对其反应,刘承祐都有些无奈了,摆了摆手,说:“罢了,不谈这些了。自乾祐五年至今,你就任真定府,已经快四年了,朕此番北巡,查察州府,赏功罚罪,有心给你换个职位,也想听听你的想法,你属意何处,是随朕还朝,还是历任地方?” 闻言,李少游脸上没有露出明显的变化,想了想,拱手说:“臣愿听陛下调配,陛下让臣到何处,臣就到何处?” “你啊!”刘承祐认真地打量了他两眼,说:“朕给你两个选择,一时回朝就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