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荆南,就在汉唐和议达成后,高保融上表,说已遣兵攻鄂州…… 经过一番商讨,达成了共识,如欲灭国,需看时机,但西南方向,秦凤四州必须得拿回来了。否则,纵使蜀军兵弱,对于关中的威胁,也不小,至少能够起到牵制之效。 等了小半个时辰,营门外传来消息,盱眙门洞大开,唐军降了。对于郭廷渭之降,刘承祐表现出了足够的尊重,升帐,文武伴驾而接见之,当场免其对抗天军之罪,升其为靖江军副都指挥使,着其随驾,同归东京。 数下来,南唐的降将之中,就以郭廷渭,最受重视与厚待了。不过,这地位与尊重,终究是打出来的,谁教郭廷渭前后的表现,入了北汉君臣的眼。 至于盱眙城中的守卒,则更好安排,那些人,基本都是淮南籍。少部分精干之士,编入淮东道都指挥司,水军亦挑拣其精锐,充入大汉水师,余者裁汰为乡兵,回家务农。 说起来,前后缴获俘虏的南唐水师、战船,经过裁汰收服,直接就让北汉的水师力量暴涨,加上原靖江军,直接突破了两万卒,有其基础,只需再加训练,收服军心,足可成为一支纵横江淮的强大力量。 盱眙事罢,御驾继续起行,北归东京。过了涡口,与西面行营队伍汇合,坐够了船的刘承祐直接弃舟登陆,走陆路还京。 几乎顺着当初南下时的路线北返,于宿州安营扎寨,宿夜。 李昉走进御帐,看了看刘承祐,面上带着明显的犹豫,站在那边,几经张口,就是没发出声来。 “明远,有什么话,直说吧,不必张顾迟疑!”刘承祐头都没有抬一下,一边批示着军政公务,一边吩咐着。 “回陛下!”李昉禀道:“是王成象,他想要求见陛下!” “王著。”刘承祐合上一封册页,想了想,平静地说道:“朕就不见他了!你代朕去见他一面,传朕谕,让他去濠州当个县令。告诉他,淮南新取之地,正需安政养民。一县虽不过百里之地,但要当好一个父母官,却也不容易。让他好好教化百姓,劝课农桑,少酗酒,多做事!” “是!”李昉当即应道:“臣替王著,拜谢陛下!” 李昉虽然比王著晚一年制举入仕,但年纪学问比王著都要高些,平日里也与之相善。此番,虽然被安排了个县令的职,但对于“失了宠”的王著而言,无异于解了身上那层无形的束缚。只要在地方上不懈怠,做出点政绩,凭着天子近臣的出身,未来仕途仍旧可期。 “这个王著啊!”待李昉退出,刘承祐突然看向张德钧:“你说,王成象能够明白朕的苦心吗?” 张德钧闻问,眼珠子转悠了一下,露出一抹茫然:“小的愚钝,陛下何意?” 收回目光,刘承祐淡淡道:“此人年轻,书生意气太重,待在朕身边,终究只是个幸臣、近侍。希望其人能够在地方任上,磨砺心性,多些实干能力吧……” 张德钧这才“恍然”,赶忙道:“陛下对于王著,竟有如此期望,希望其人,能够不辜负陛下一番苦心啊!” 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望着几乎摆满桌案的奏章,刘承祐感到了一些疲乏。行军打仗的时候,虽然压力巨大,但烦琐事,还真没有这般多。仗打完了,后续事宜,全国军政,又一叠一叠地呈于其案。稍显心累,但不得不忍着,君权有的时候,就体现在这些需要他审阅批示的奏呈上。 “陛下,是否出去走走,散散心!”张德钧似乎看出了刘承祐的疲惫,主动进言。 抬指,直接吩咐着:“走,去巡营!” 偌大的汉营之中,灯火通明,巡卫虽然严备,但明显少了一些紧张与肃杀,毕竟已非战时,将士的神经也不用那般紧张了。 夜幕之下,星光点点,虽然无大声喧哗,但人声畜鸣,嗡嗡不绝。刘承祐漫无目的,信步而走,突然被一阵乐声吸引了,清越动听,宛转悠扬,隐约之间,透着一丝愁绪。 “营中,何来此乐?”驻足听了一会儿,刘承祐说道,朝前望了望,林立一排帐篷:“是所俘唐臣女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