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感觉杨邠有些敷衍,王景崇面浮急色。 刚开口,便被杨邠喝止了:“可是什么,难道我还会违诺吗?” “下官不敢!”王景崇赶忙赔罪:“枢相恕罪,是下官急了。” “你历仕唐晋,宦海沉浮二十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难道还没有耐心等一段时间吗?”杨邠比王景崇大不了几岁,却是以一种教育晚辈的语气对他说道:“立嗣之事,尚未结束,你此番上门,便有些莽撞了。” 闻斥,面皮抽搐了一下,王景崇愈加低眉顺眼:“枢相教训得是。” 提及此,观察着杨邠的神色,王景崇刻意地想要再拉近关系,拿朝上事说:“今日这么多官员请立二皇子,倘若陛下应允了,那岂不是弄巧成拙?” 听其言,杨邠呵呵一笑,冷淡的语气中透着强烈的自信:“有我与史宏肇在,储君之位,岂是在当朝就能成功确立的!” 身形仍旧矮着,王景崇开口舔道:“相公乃大汉元臣,劳苦功高,深受陛下信任,储君之立,您的意见,就是陛下,也不得不慎重考虑……” 王景崇呢,自然是想要多与杨邠交流交流,拉近一下关系,可惜,慢慢地杨邠脸上的不耐之色几乎是不加收敛了。于是,只能按捺住心头的羞辱之情,识趣地微笑告退。 出得杨府,王景崇面无表情地步行离开,走到街角,回首望了望那高大威风的杨府大门,王景崇再也绷不住脸,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什么东西,敢如此轻视于我!” “将军。”跟在身旁的仆人吓了一跳。 深吸了一口气,王景崇很快便将心情平复下来,脸上再度露出笑容,只是双目中闪着冷芒:“好个杨枢相,迟早要你好看!” “回府!”一甩袖,王景崇扭身离去。 王景崇所不知道的是,在街角对面,一双眼睛已盯上了他,并且尾随而行。 皇城中,下朝之后,刘知远回垂拱殿歇息,大朝上听政,那么长时间,于他而言是个不轻的负担。一直到午后,起身问政,阅览群臣上奏事,不过兴致并不是太高,且面露不耐。因为,所呈奏章,多与储君之位有关。 抬手揉了揉鼻梁,再睁开眼,眼神中疲惫之态顿显。旁边的内侍上前问道:“官家,要不要再休息片刻?” “摆驾仁明殿!”将手中奏章随手丢弃于御案,刘知远起身,吩咐道。 自入汴宫之后,忙于庶务,刘知远到李氏这边的次数并不多。没让人通报,刘知远直接漫步而至,恰逢一名男子自殿中出,长相很正,不过眉宇间透着点油滑之气。 见到刘知远,男子吓了一跳,缩着脖子,上前拜道:“臣参见官家。” “嗯。”刘知远瞥了他一眼,淡淡地应了声,便越过其人往殿中而去。 望着刘知远的背影,男子松了口气,他对刘知远一向很是畏惧。此人名叫李业,是李氏的幼弟,为人轻浮,志大才疏,眼高手低。入汴京后,以外戚之身,被刘知远封为武德使,混在大内,整日无所事事。不过,家中幼子,从来都是最受疼爱的,李氏也一样,对他这个幼弟十分怜爱。 “妾身恭迎官家。”得知刘知远到,皇后李氏亲迎。 “免礼!”刘知远亲自扶起李氏,扫了眼殿中清俭的布置,感受着李氏手上被机杼磨出一层茧意,刘知远叹了口气:“三娘你辛苦了。” 李氏温婉一笑,让殿中摆弄织机的侍女都退下,引着刘知远坐下谈话,问道:“官家国事繁忙,今日怎么有暇来妾身这儿?” 闻言,看着李氏那雍容华面,刘知远叹了口气,说道:“心中烦闷。” 李氏问道:“是朝政遇到困难了?” “孩子大了!”沉默了一下,刘知远说。 眼神闪了一下,看刘知远满脸的疲惫,李氏起身,站到刘知远身后,抬手轻柔地搭配在他头上给他按捏起来:“官家是说二郎?” “嗯。”感受着李氏的动作,刘知远脸上露出了舒服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