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兵返回北国。 哪怕早有预料,也让刘承祐有点措手不及。为了慎重起见,刘承祐稳妥地选择反复确认消息无误后,立刻派人飞马报与晋阳,随后便亲自领军东向,进驻壶关。 …… 事实上,武行德举事后,耶律德光便已然确定的发还本国的日期。及至十七日晨,耶律德光以国舅萧翰为宣武军节度使,留之统管诸州,将中原之事尽委于其手,而自领军归国。 其后,鸾驾起行,十几万大军,分为数批北上,晋诸司僚吏、嫔御、宦寺、方技、百工、图籍、历象、石经、铜人、明堂刻漏、太常乐谱、诸宫县、卤簿、法物及铠仗,悉送上京。 滑州,白马津。 这座沟通南北的千年名渡,已然被数量众多的辽军与役夫占满,尤其是在耶律德光的鸾驾到后,场面反而更加混乱。 若只是军马,断不会如此。然而,数之不尽的财货要运输,民夫丁壮要控制,石晋的百官及其家属要押送,耶律德光的鸾驾更要严格保护,再加上还要时时警惕那些可能突然冒出不要命得来袭击的汉人义军…… 契丹人的组织能力,本就不强,牵扯至此,自是混乱不堪。 十几万大军的撤还,前后绵延近百里,大量的辎需、战利品,严重迟滞了契丹人北还的步伐。而越打越聪明的各路中原义军,在血的教训下,也慢慢地学会了“游击战”,沿途不断骚扰,硬是给契丹人带来了极大的麻烦。 虽然此前,耶律德光遣专人,在白马搜集船只,准备渡河事宜。然真到用时,运力根本无法满足。 站在高处,扫着津头前乱糟糟景象,耶律德光的脸色十分得难看,面庞上因愠怒浮现出一丝异样的潮红,恨恨地说:“匆匆北来,就让朕看这样一副场景,就这样的速度,什么时候才能渡河?” 周边都是些内侍,没人敢接他这话。见皇帝震怒,都畏惧地低下头,生怕引起其注意,这两日,耶律德光已经因怒而杀了好几名内侍了。 “永康王呢?”用力地抽了口气,耶律德光语气愈显暴躁。 “回陛下,胙城有乱民袭扰,永康王亲自带人去剿灭了。”见耶律德光似乎气糊涂了,一名内侍终于壮着胆子提醒了一句。 “乱民!乱民!又是乱民,这些汉人,怎么如此麻烦?好不知死!真该将之屠灭了!”耶律德光怒气爆棚,旋即嘴里又骂道:“兀欲也是,一干草寇毛贼,需要他亲自去对付吗?” 脚步带风,在津头上急躁地踱了几步,好不容易才稍稍平息下来,耶律德光立刻命人招来几名臣子。 “传令下去,加快渡河,今夜,朕要在黎阳宿营!”唾沫星子横飞,耶律德光手在空中挥舞着,降下严令:“尔等亲自去安排,如若违时,严惩不绕。” 几名大臣互相望了望,有心谏辩一二,但见耶律德光那恶狠狠的表情,都识趣地闭嘴,硬着头皮应下。 胸膛起伏,气息急促,过了许久,都未缓下来。耶律德光没有发现,自己的脾气是越来越暴躁了。忽觉身体燥热难耐,摆了摆手,立刻回御帐,召来一名新的妃嫔,发泄火气。 在耶律德光严令下达不久,大河之上,伴着一阵凄惨的哀嚎,一艘满载着金银钱财的船,突然倾陷,被卷入漩涡,吞没…… 大河的水位,明显上升不少,水流比起前些时日也湍急了许多,再加装的东西太多,船只不堪负重。 这下,似乎引起连锁反应一般,河水中央,很快又倾覆了两艘。场面,一下子更加混乱了。 出现了意外,被耶律德光委以渡河急务的大臣,又只能慌慌忙忙得重新调度安排。码头上,已然装满的人、财的船只又纷纷靠岸,卸货下人,减轻重量。至于打捞沉船,那是不可能的,救人,那就更没必要了。 忙乱间,又发生了船只相撞倾覆的事故。伴着河水汹涌,搭在水上的浮桥又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