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胜拱手道:“下官此来是向太傅施行的,此次外放本州,不知何时才能重回洛阳,还望太傅保重身体,早日康健。” 司马懿噢了一声,道:“并州?并州多夷狄,战乱颇多,到任之后,还要多加戒备才是,老朽命不久矣,怕是看不到公昭返京之日了,这几个不成器的犬子,到是要劳烦公昭照拂一二了。” 李胜有些哭笑不得,这耳朵得背成啥样,才能把本州听成并州,他解释道:“太傅听错了,下官所言乃是愧居本乡的刺史,并非是并州。” “噢,你刚从并州回来?那就好,那就好,并州胡人作乱已久,公昭能全身而退,真乃幸事也。” 李胜也是彻底地无语了,看来司马懿的病还真是已入膏盲,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都很难说了,于是他也懒得和司马懿再多做解释了,拱手告退:“太傅多静养身体才是,下官告辞了。” 施礼之后,李胜逃也似的离开了司马懿的房间,在这臭气熏天的房间呆久了,他都快有一种要窒息的感觉了。 更何况,他今天到访的目的也已经是达到了,司马懿这回真是病得不轻了,老眼昏花,耳朵都不好使了,风烛残年,时日无多,想来以后曹爽也不用再防备他了,一个将死之人,也没什么可让人担忧的了。 李胜离开了太傅府,快马飞奔大将军府而去,这个好消息,自然是要在第一时间禀报给曹爽的。 司马懿目送李胜离去,慢吞吞地躺回到了榻上,挥手示意奴婢们全部退下,房间里只剩下他一个人。 司马懿混浊无神的眼睛很快闪现出光芒来,如鹰一样锐利,今天李胜的突然造访,显然是想给司马懿一个措手不及,但司马懿从装病之日起,堪称是奥斯卡影帝级的表演,就始终贯穿在他的日常生活之中,所以那怕李胜事先不打招呼,搞突然袭击,司马懿也是无惧的。 出奇不意,才能攻其不备,司马懿用他巅峰的演技,轻易地就迷惑了李胜,想必李胜回去之后就会告诉曹爽,司马懿病入膏盲,命不久矣,根本就无需再做提防。 司马懿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曹爽最疏忽最无备的时候,便是司马家最好的出手机会,事实上,司马懿早已经完成了各项的布署,曹爽不过是秋后蚂蚱,嘣跶不了几天了。 司马懿几乎一生都在演戏,演给曹操看,演给曹丕曹叡看,现在还要演给曹爽看,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其实司马懿觉得自己也挺累的,演了一辈子,他几乎都快忘了那个真正的自我了。 不过还好,司马懿的演艺生涯,总算要落下帷幕了,跨过曹爽这最后一道关卡之后,司马懿的人生就将会再无敌手了,他也终于可以做回自己,不用再演戏给旁人看了。 司马懿轻吁了一口气,演戏并非难事,难得在于用一辈子来演戏,他也知道,年近七旬的他早已是时日无多,就算拿下这片江山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