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的大男孩,更没有去注意大堂内那些管事们喊出的,一个个被选中丫鬟的名字。 膝盖外面的任何一切,都变成了黑白默片,无声上演。 她小脸蛋上,继续牵起灿然的笑颜。 她继续认真想着,被木柴压住之后,吃木头的事情。 时间也如流水似得过了。 弃婴院大堂内,选婢早已经结束。 确实是没有任何人唤过她的名字,她也是剩下的几个多余的小丫鬟之一。 一道道人影从她身前走过。 到了最后,大堂后方只剩下她和那个自言自语说了一下午话的大男孩。 她没有应一声。 时间继续流过。 夕阳西下,远处房屋上的青烟袅袅。 “笨丫头,你饿不饿?算了,哑巴没意思,走啦走啦。” 那个大男孩蹦起,拍了拍手,终于也走了。 某一刻,落日的余晖之中,窗台下的卷缩着小芊儿,缓缓抬起了头,她没有去捡身边某人留下的果子与布条药瓶。 而是低着头,一言不发的默默离开了大堂。 她走在路上的最边缘处,脚步一跌一跌,也不去挡别人的去路,劳烦任何人。 哪怕此时的路上,空旷无比,没有一个府内的下人。 小芊儿一瘸一拐的回到了她安静的小柴房。 肚子饿的呱呱叫。 她卷缩抱膝的坐在了以前喜欢舒展打滚的冷炕上。 当最后一抹阳光也消失在远处的山头。 黑暗宁静等待着月光照亮的柴房内,漆黑一片,小芊儿揉了揉瘪瘪的肚子,笑颜烂漫的拿起了一根一看就很好吃的小木棍。 刚刚挑了好久好久。 也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能对食物挑选的快乐了。 她认真又挑剔的拔干净了表面的毛刺,将手上的小木棍横了横,又竖了竖,比较了一下。 吧唧了下小嘴。 似乎是一个坐在华贵酒楼,身前摆在最上等鲈鱼的贵宾,左瞧右瞧,在优雅的寻找一个最好下嘴的位置。 不多时。 面对此生最认真挑剔的一餐,黑暗中的小丫头不再犹豫。 她低头。 张嘴。 咬了下去。 “喂,笨丫头,你是不是傻?木头有什么好吃的,我吃过,味道有点涩,弄的我嘴巴苦了三天。” 突然有一道语气随意的嗓音,在这间只有木柴的房内响起。 小芊儿一愣,小嘴里咬着木棍,呆呆转头。 窗台之上,不知何时起,正蹲着一个道身影,又是六亲不认的蹲姿,与熟悉的语气。 “咱们吃这个。” 不走寻常路的爬窗台专业户赵戎,以一个动作十分多余的潇洒姿势,跳下了窗台,竖起大拇指,指了指身后。 他身后的窗台后,正探出一个小脑袋。 那是一个左眸下有淡淡泪痣的襦裙小姑娘。 小芊儿觉得长得十分好看,也从未见过,此时正站在窗外好奇的瞧着她。 小青君安安静静,两手提着一只食盒。 她见屋内这个咬着木头傻乎乎的小女孩看来,赶紧腾出一只嫩白的小手,用力摆了摆。 颊上笑颜浅浅。 站在二人中间,赵戎也笑容灿烂。 小芊儿依旧张大着嘴,幼幼的牙齿卡在了木头里,似乎是舍不得拔出来。 她怔神看着这对奇怪的玩伴,睫毛颤动。 “唔唔……” “傻了吧唧的。” “扑哧~” “笑什么?你也一样,白天跑的这么慢,又被大夫人抓到了,我说你就不能不穿碍事的裙子?” “你!你再说,人家就不给你挑鱼刺了!” “…………” 这一夜,某个小小丫鬟终于又吃到了鱼,只是这一次。 已经没有刺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