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幽容的眼睛,突然向右悄悄一瞟,刹那的余光中,只见身旁男子似乎仍在专心写字,没有注意到她。 女子有了片刻的走神,她忍不住又再次侧目,头不转的偷偷看去,这次没有马上移开。 视野之中。 阳光下,身旁男子的消瘦脸颊上,写满专注之色,薄唇紧抿,明亮的眼睛中,倒映着桌上俊逸的字,他抓笔的右手修长,手指关节处捏的发白,端是写的入木三分…… 距离的近,五感灵敏的朱幽容,早就闻到了他身上的男子气息。 她巧鼻皱了皱,悄悄的嗅着,觉得是陈旧书卷、木笔石墨的混杂清香,朱幽容熟悉这些,另外,其中还夹杂着一点清晨的好闻味道。 具体是何,她其实也不知,但就是没由来的觉得是清晨的味道。 一如这个姓赵字子瑜的男子,时常露出的温润目光,就像此时照在他们身上的清晨辰时四刻的阳光。 是他的味道了。 见赵戎似乎是没有发现。 儒衫女子便又大胆了些,偏头打量着身旁这个,被她敲脑袋时像个弟弟教她写字时有些成熟的家伙。 看着赵戎的侧脸,朱幽容突然觉得,他专心写字时,很近,交谈看着她时,却有些远。 只是下一秒,‘很近’的他的话语,陡然从‘很远’处传来。 “喂朱幽容,你压到我了。” 朱幽容:“…………” 此时,因为二人不知不觉间靠的太近,又或走神或专注,之前没有注意,结果……某人按在纸上的左手小臂,承受了它不该承受的沉甸甸的压力,泰山压顶,还是两份。 下一刻。 似有默契般。 儒衫女子轻咳起身,直起腰肢,别过脸去。 年轻儒生左手一挪,重新去挽右手袖子,继续写字。 就此分开。 气氛有些尴尬。 赵戎手上的动作渐停,沉吟了会儿,抬头张嘴。 咚咚———— 正在这时,敲门声回荡屋内。 尴尬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赵戎与朱幽容刚对视一眼,只是霎那间,突然,吱扭一声,兰轩书房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门外有一道人影。 距离敲门声结束才不到两息,这人便不等回应直接推门了。 书房内的二人微怔,转头看去。 只见,一个古板女子正站在门外行礼。 “老师,晨安,赵兄…晨安。” 鱼怀瑾表情严肃的看着屋内二人。 她的身后,突然又冒出一个小脑袋,头上戴着一顶歪歪的书童帽,乌溜溜的眼睛,小狐狸似的,瞅着屋内,目光狐疑的在赵戎和她家先生身上打转。 鱼怀瑾面无表情,迈入门内。 …… 大约一刻钟后,赵戎的衣摆间捎带几缕兰香,离开了猗兰轩。 刚刚在鱼怀瑾忽然到来后,书房内的气氛正常了起来。 也严肃了起来。 赵戎又给朱幽容示范了几个‘永’字后。 他眼神暗示了下某事。 然后,在鱼怀瑾与静姿二女的旁观下,朱幽容又为赵戎泡了一杯味道极好的兰花热茶。 他一饮而尽,完成了此行目的,随后瞧了瞧旁边,一直盯着他看的鱼怀瑾,和防贼似悄悄瞄他的静姿,微微耸肩,便主动告辞离去了。 猗兰轩外,一处静雅甬道上,赵戎握着书卷行走,某刻,似乎是想到了些什么,他倏忽失笑,摇了摇头。 赵戎去了趟林麓山,沿着曲折长廊而上,在山顶九层危楼前,他将那本南康野史夹带着一叠读书心得的纸稿,递给了书楼外的一位管事之人。 在翻阅厚厚纸稿的管事之人,面色诧异之时,赵戎在楼外又取了本尚未入楼的闲书。 随后。 他抄起袖子,携着新书与新得的入楼令牌一起,返回东篱小筑。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