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玉树还欲再说。 赵戎肃着脸:“范学子,上课不要交头接耳!” 范玉树一愣,你也知道是在上课啊,带我们出来游山玩水的……只是赵戎没再给他说话的好机会儿,别过头去了。 今日的林麓山下,似乎格外的热闹,秋日的送书客陆续赶到,自卑亭外,车马如流。 不多时,远处又来了一支车队,数辆马车载着沉沉的书箱,后方跟着数十位担夫,大多是年老的担夫,黑瘦的脸上,有着一条条车辙似的沟壑,不过此时这些沟壑都纵横交错的挤在了一起,应当是面上写着些笑意。 赵戎站在亭门前,侧目瞧了几眼。 这支车马的领头之人,是最前方马匹上骑着的一个中年儒生,方巾阔服,神色有些疲倦却也和其他千里迢迢来送书之人一样,精神抖擞的四处张望。 很快,马车在登山长廊的入口停下,头戴方巾的中年儒士在队伍中吩咐了一番,担夫们开始有条不紊的卸下书箱,挑书上山,方巾儒生拍了拍下袍,左右看了看,向自卑亭走来,寻位歇脚,就坐在离赵戎不远处。 赵戎想了想,看了眼身后大多在聊天放松的率性堂学子们,重新转头,他上前几步,一笑,和方巾儒士搭话起了话来。 赵戎问了问才有些惊讶的发现,后者竟然也姓赵,是个本家,只不过出自望阙洲山下一个叫南康的偏远小国,与大楚赵氏隔得很远,倒也相互都没听说过。 不过天下赵氏皆是一家,又有团结互助的祖训,二人也算是远方亲戚了,聊了几句后,不由的熟络了些。 方巾儒士一叹。 “家父在世时,一直念叨着想要回书院看一看,不知曾经的先生是否还在望阙,南轩的那扇寒窗是否还有后来的学子夜半点灯,江畔兰舟渡旁枫林里经霜的枫叶是否还是比二月的鲜花还要红火,墨池还有无冬日冷水洗面的规矩,只是…… 后来家父身居朝堂要职,被陛下倚重,之后又沐浴皇恩,担任顾命大臣辅佐新皇,好不容易等杂事尽去、全身而退,可致仕还乡后,身子有一天不如一天,彻底没了精神气,哎。” 赵戎仔细倾听,此时跟着一叹,“赵大哥节哀,老前辈虽走了,你不是替他来了吗?” 方巾儒士眉间的惆怅顿时一扫,点头振奋道:“这一趟路走了大半年,总算是到了书院,之前我是坐着山上那些在云海驶行的渡船,只是半路听说是山上出了大事,只好下船徒步,之后又听说离渎的龙船依旧……” 似乎是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一路艰辛,他此时言语颇多。 赵戎在一旁细听着,偶尔,方巾儒士也会问及他的一些事,赵戎只是笑着随意几句,没有多说,某一刻,他瞥了眼方巾儒士左手大拇指上套着的一枚正在摩挲把玩的玉扳指,又眺望了眼远处上山入口处,挑书的担夫,忽道: “赵大哥,我见你应当也是修士,一路也是一人前来,为何不用须弥之物装书上山,请这些担夫做什么。” 方巾儒士微愣,想了想,轻声道。 “我是曾经听家父如此吩咐的,他连雇担夫挑一担书应该多少银钱都与我算好了,于是为兄就在书院外的集市雇了这些担夫挑书,不过,若是用须弥物直接带书上山确实省时省力些,平日里很多事用山上手段,都是异常快捷…… 其实这事我以前也好奇的问过家父,记得当时为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