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兀地收了回去。 当年追在他后面跑的结巴小孩,如今成了高高站在云端的人。 他还是……别去碰那云了。 元日见李连望收回手,心中一滞。 明明他站在田埂间,也不再是村中人。 李连望的神情变得尴尬,干笑了两声。嘴拙,想说些什么,又像被糊了嘴似的,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元日一双明眸看得真切,他没有顾忌,主动帮李连望牵起了牛。 “好久没见李大哥了,家中可还好?父母身体康健么?我记得李大娘最会包包子。她包的包子馅儿大,一个顶别家的媳妇三个。” 元日慢慢地回忆着儿时的事。 “她见我爱吃,每回都要单独塞几个给我。天亮,我怕包子冷了,就捂在自己心口。结果反而被包子烫红了皮肤,陶师父每次见了都要斥责,斥责之后又心疼,给我敷药……” 元日谈起过去的事儿,李连望也被拉回了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和他畅快地聊了起来。 两人之间的沟堑,在元日悄无声息的缝补下,又弥合了。 走得再远,也是桃花山人。 他和李连望在山下作别,后者还说,等元日有空,一定要再尝尝他娘的做饭手艺。 元日笑着点点头,催他快些回家,家里人还等着他吃晚饭呢。 目送着一人一牛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炊烟袅袅的村落之中,元日才转过身来。 陶眠不知何时站在那棵熟悉的大桃树之下,含笑望着归来的游子。 只是望着这一幕,元日的眼眶就要发热。 漂泊无依的心,终究要在这一隅天地,才得以安稳。 “元日,跟陶师父回家吧。” 陶眠从树下移步,朝他招招手。 元日用力点了头。 “陶师父,我们回家。” 他提起罗袍,大步地向陶眠走去。就像许多年前,他还是个稚嫩的孩童时,穿着略大的鞋子,啪嗒啪嗒,跑向仙人,跑向山。 他知道山中还有人在等候他。 元日进了院子就找荣筝的身影。被人夸赞稳重有礼的少年,此时却像个孩子似的,一叠声地喊荣筝的名字。 “荣姨——荣姨——” 陶眠迟了几步进来,元日就要找疯了。 “陶师父,荣姨呢?” 不等陶眠回答,他就要被自己的想象吓个半死。 “荣姨、怕不是已经,她……” “我在这呢。” 屋内传来虚弱的一声回应,是荣筝的声音。 元日循着声音的来源,一路跑过去。 荣筝坐在门后的一把木椅之上,在靠背处,陶眠塞了许多柔软的圆枕。椅子很大,衬得荣筝的身影更单薄。 她的膝盖上盖着厚厚的毯子,两只手也缩在毛毯下面。 荣筝坐在这里,本就是要等元日回来。这里避风。 却不想毯子和枕头搭建起来的小小空间太舒服了,让她一不小心,又睡了过去,没听见元日前几声叫喊。 等她幽幽地开口,元日已经要急疯了。 “荣姨……” 元日蹲在她身前,方便她低头看他。荣筝见他一头的汗,知道这是真着急了。 她抿唇笑了笑,拎起放在桌几上的干净手帕,给他擦擦汗。 “一个两个,都不想我点儿好。明明人还活着呢,总被当成死了。” 她记得六师弟刚上山,小陶按照惯例,给他讲那几个弟子的生平小故事时,六师弟就以为她早一命呜呼了。 这事儿还是小陶写信的时候,捎带着讲给她听的。也不知怎得,荣筝始终记得这件事,想一想都要被逗笑。 元日也知道是自己太着急,这会不好意思了。 “是我……没发现您在门后。” 荣筝把手帕移开,让元日站起身。 少年身姿挺拔,帽插金花,玉带围腰,一身官服衬得他俊俏非凡。 荣筝端详良久,百感交集。 “长大了,元日,不是小孩子了。” lt;div style=quot;text-align:center;quot;gt; lt;scriptgt;read_xia();lt;/scriptgt;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