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口咖啡还没喝,自己就这么说话实属有些不礼貌。 她身上将糖和奶递给秦孝则,轻声解释:“快过年了,机票可能不好买……” 秦孝则没有加奶,只放了块方糖。 用勺子随意在杯子里搅了搅,端起来喝了口。 陆佳恩看到他的喉结动了动,紧接着放下杯子和她对视。 “还不错。”秦孝则说。 陆佳恩“唔”了一声,双手握住自己的牛奶杯。 “我很多同学都喜欢这家的咖啡。” 只是她自己一喝咖啡就心跳加速,实在不适合品尝。 “你如果喜欢,回国的时候可以带些咖啡豆回去……” “陆佳恩。”秦孝则忽然开口。 “嗯?” “如果我要在意大利过年呢?” 陆佳恩一愣,环着杯子的手不自觉用力。 “什么?” * 在来意大利之前,秦孝则认为陆佳恩是完完全全地把自己当做替代品的。 他一方面放不下陆佳恩,另一方面又对自己厌恶唾弃不已。 舍不下自尊心和骄傲,他也不想让陆佳恩知道自己又跑来找她。 为什么扮作小丑?大概他觉得自己本身就像滑稽的小丑。 人来人往的市民广场,陆佳恩的身影很好认。 他心不在焉地发着气球,目光时不时追寻着陆佳恩的影子。 她在椅子上坐了很久,神色柔和,脸上带着浅浅的笑。 隔了一段距离,其实看不太真切陆佳恩的表情。 可他能想象得到。 陆佳恩的眼睛应该是亮亮的,目光宁静而平和。 可他并没有看多久,不过蹲下来的一个功夫,陆佳恩的人就不见了。 他在椅子那里四处搜寻,一无所获。 直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孝则”。 秦孝则想,陆佳恩大概永远也不知道他听到自己名字时的感受。 在这一天,在佛罗伦萨的街头,在她认出他的那一刻。 他知道,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心脏像被重物重重砸了一下,原本的骄傲在这一刻分崩离析。 “你冷不冷?” 是陆佳恩说的第二句话。 不是惊讶的“你怎么在这”; 不是寒暄的“你好”; 不是客套的“好巧” ……… 她在问冷不冷。 轻飘飘的四个字,轻易地让他红了眼睛。 寒风中的鼻子一酸,眼睛湿得突如其来。 秦孝则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哭过了。 眼泪这东西对他而言是羞耻的。 小时候调皮被抽断一根皮带没有哭; 车祸小腿骨裂疼得不行没有哭; 和陆佳恩分手时没有哭; 发现自己是替代品时没有哭; 甚至看到陆佳恩和杭佑一起回来在楼下等了一夜,觉得没有希望了也没有哭。 可在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