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我满心狐疑,想看他到底要做什么的时候。 他已经看向了我,低低道:“再饮两杯,今夜就留在此处,嗯?” 那声音沉得撩人,满是作奸犯科的味道。 心头,好像爬上了蚂蚁。 不待我答话,他已经拉着我,朝食案边上走去。 他看了看那些林林总总的食器,忽然伸手一扫。清脆的响声一片,杯盘狼藉。 而后,我的身体突然腾空,被他打横抱起。 一切突然起来,我睁大眼睛。 却见他目光深深,神色比方才更加严肃。 “叫唤一声。”他的热气拂在耳边。 我瞪着他,飞快的心跳无论如何也不下来。 片刻,我张口叫了声“唉呀”。 他随即抱着我,往后面走去。 两院之间,有一道回廊。 外面吹着风,月光在云间穿梭,树影斑驳。 我脸上也被带起了一丝一丝的热气。 到了后院的屋子前,他一脚将门踢开,而后,大步入内,一直走到后窗前。 直到他将我放下,我才发现,他虽然宽了外衫,却没有解下腰间的剑。 “外头的贼人必是按捺不住,过不久就会冲进来。”他开了窗,道,“不过他们的人不多,趁他们还未将此处围住,你我须马上离开。如何翻墙还记得么?” 我知道,他说的是从前在荣春宫带着我一起翻墙的事。 “记得。”我忙问,“我兄长……” “那些人是冲我来的,他有吕均和十几侍卫护着,不会有事。”他淡淡道。 我吃一惊。 他却不多言,先翻出了后窗台,便转回头来接我。 翻窗台这等事,是我从小练大的。我不理会他伸出的手,熟稔地翻上去,轻轻落地。 这个地方,他显然在落脚之后就已经勘察过。 挨着这处后窗两步远的,就是院墙。与荣春宫的宫墙比起来,它并不算高。 他稍稍蹲下,抱着我的腿,一下将我顶上墙头。 我与当年一样,利索地攀住墙头。 院墙外,有几棵树,而后,就是一片空旷的田野。 我张望一会,见确实无人,随即跨上墙头。 这时,他也已经跃到了墙头之上,不过并不急着下去。 只听他将手指放入唇间,吹了个唿哨。 未几,马蹄声传来。 夜色中,一匹马自田间小路飞驰而来,未几,到了墙下。 正当我错愕,只见他轻盈而下,稳稳地坐到了马鞍上。 “来。”他抬头,朝我张开手臂。 恰如当年。 我犹豫片刻,松开了挂在墙头的手。 下一瞬,我也坐在了马鞍上,身后,是一个宽阔而温热的胸膛。 他低低叱了一声,马儿迈开四蹄,朝远处奔去。 我的手紧紧抓着马鞍的边沿,心几乎跳出喉咙眼。 也不知是因为身后那不知道摆脱了没有的杀机,还是身后的人。 不过,我很快就知道了那些人究竟好不好糊弄。 耳边传来马蹄声,有好几个,越来越近。 破空之声传来,我被他俯身压下。 “闭着眼!莫抬头!”他喝道。 而后,我听到了宝剑出鞘的声音。 兵器相接,铿锵之声,似带着火花,传入耳中,心惊肉跳。 他贴着我,每一次挥剑或闪避,那肌肉间的张弛,都能让我明确地感知到。 我十分听话,不敢把眼睛睁开哪怕一条缝。 心中不住祈祷,满天神佛。 让我庆幸的是,每次刀刃交接之后,惨叫的总是别人。而他,一边骑在飞驰的马上,一边挥剑,毫无颓势。 待得那马蹄声只剩下了我们自己的,再也听不到别人叫嚣,我这才睁开眼来。 夜风呼呼刮在耳边,我只觉身上的衣裳已经被冷汗湿透。 他继续策马奔驰,将一只手圈在我的腰上。 “你要与我说什么?”身后传来他喘着气的声音,“现在可说了。”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