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动干戈,必然是想得到什么,而他最清楚这园子里除了花木什么都没有。 可是以前没有,不代表昨夜之后也没有,他必须亲自检查过才放心。 简轻语知道他这是疑心病犯了,担心锦衣卫在花园藏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东西陷害他,她本想劝他不必紧张,但看他现在的状态,显然是听不进去的。 日头渐渐升起,花园里热了起来,简轻语昨夜没睡好,此刻被太阳晒得头晕,只陪宁昌侯站了一会儿便找借口回别院了。 她回到寝房时,屋里两个丫鬟正凑在窗前嘀咕什么,简轻语与英儿对视一眼,英儿当即上前:“你们两个不好好干活儿,在那说什么闲话呢?!” 丫鬟们被她严厉的声音吓了一跳,看到简轻语回来更是惊慌,其中一个年岁稍长些的忙道:“回大小姐,奴婢们没有说闲话,只是奇怪好好的窗栓为何会坏。” “窗栓?”简轻语蹙眉。 “是,大小姐您看。”丫鬟说着让开一步,将身后的窗子全都暴露出来。 只见窗子依然完善,只是上头用来反锁的木栓整齐地断成了两截,像是被什么利器切断的。简轻语分明记得,昨夜自己回房之后,便将门窗都反锁了,那时窗栓分明还是好好的…… “不过是窗栓而已,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我看你们就是想偷懒,还不快下去!”英儿斥了她们两句,扭头就看到简轻语脸色不对,顿时担心起来,“大小姐,您怎么了?” “……嗯?”简轻语回神,对上她担忧的视线后勉强一笑,“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大小姐今日起得太早,难免会觉得累,不如再去睡会儿吧,奴婢去门外守着。”英儿关切道。 简轻语还在盯着断成两截的窗栓看,闻言只敷衍地应了一声,待她领着丫鬟走后,才蹙着眉头走到窗前。 陆远昨夜来过,她只看一眼便确定了。 她将窗栓捡起,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不懂他既然专程来一趟,为何既没有杀她,也没有拿走刀鞘。 难道只是为了留点痕迹吓唬她? 简轻语抿了抿唇,将断了的窗栓放回窗台上。 之后几日,简轻语都睡得不大好,每次闭上眼睛,都忍不住思考陆远为何还不杀她。即便新换的窗栓没有再坏,陆远也没有再来,可依然觉得有一把刀悬在头顶,而这把刀的刀鞘还藏在她的衣柜中。 这种紧张的状态一直持续到十日后的清晨,简轻语半睡半醒间又开始思考陆远的用意,想了半天后突然福至心灵—— 陆远不杀她,会不会只是因为没看到她留的银票和字条?所以觉得她罪不至死? 这个想法一冒出来,简轻语猛地睁开了眼睛,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两个月前刚到京都时还是春日,京都春季多风沙,她走时又没来得及关窗,风将银票和字条都吹跑也不是不可能。再说以陆远的性子,若真看到了她留的东西,那日假山见面时要么一刀砍死她,要么当着父亲的面折辱她,哪会留她多活这么久。 ……如果真是这样,那一切或许还有回旋的余地。 简轻语咽了下口水,脑子里瞬间想出几十种痛哭卖惨求饶的方式,每一种都是她先前在他身上用过的,虽然费力些,但效果似乎都还不错。 她又充满希望了。 英儿一进屋,就看到她精神焕发的模样,当即笑了起来:“大小姐醒了正好,侯爷请您去正厅一趟。” 简轻语回神:“现在?可知找我什么事?” “奴婢也不知,”英儿也是不解,“正厅平日除了设宴和接待贵客,几乎没用过,也不知侯爷为何会叫您去那边。” 简轻语蹙了蹙眉,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以最快的速度梳洗更衣后,只身一人往正厅去了,在快到正厅门口时,隐隐听到里头有说话声,她心里咯噔一下,默念千万别是千万别是……然后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她瞬间僵在了原地。 “傻站在门口做什么,还不快进来,”宁昌侯不轻不重地斥了她一声,这才讪笑着对主位上的人介绍,“小女自幼长在漠北,不懂什么规矩,叫陆大人见笑了。” 说罢,又变脸一样横了简轻语一眼:“还不快过来见过陆大人!” 陆远抬起长眸看向她,眼底一片晦暗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