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视线落到伏缉熙身上,他指尖拨动瑟弦,得心应手,与燕攸宁琴音相和。 曲调和谐悦人,听不出弹奏之人是否心有不愿。 “阿姐!”尚还隔着一段的距离她便出声打破那一片的氛围。 燕攸宁已闻得人禀报她来了高平宫,见她不觉意外,手中几个调子收作结尾,倒是让伏缉熙皱了皱眉头没有跟上。 “阿姐宫中最是奢靡风雅。” 燕卉虞到了近处,目光扫过草坪上几个击筑吹笙的乐师与吟唱的歌女。 “我所应得的,我所应有的,阿妹可要坐下同赏?” 燕卉虞无心附庸这风雅,心思惦记在伏缉熙身上,到燕攸宁身侧坐下看向伏缉熙。 “阿姐买的侍人,可真多才多艺。” 燕攸宁自己也很满意这一点,道:“否则怎说他千金难求,你可是还惦记着呢?” “阿姐不愿割爱,我又怎好强求。”燕卉虞看着垂首不言的伏缉熙,他怎么也不像受了鞭刑。 受过刑的,当还卧床不起。 那个阉人莫不是框她的金子。 “阿姐狩猎那日可是带了他?”燕卉虞收回在伏缉熙身上的视线,燕攸宁未否认。 “好好的怎么马就惊了,幸好阿姐你平安回来。他可是护你有功?” 燕攸宁抬手挥退多余的人,伏缉熙也站起身想要离开。 “你早些时候怎得不好奇,今日反来好奇这些事了?” “阿玉,留下。” “阿妹的好奇心总不在时候。” 燕卉虞一时无言以对,她猜测燕攸宁的马惊了是否因他想要逃走而动了手脚。 但若如此,他怎么可能还活着。 她只是想要试探试探,他是不是真不愿从燕攸宁。 但从燕攸宁口中套消息,套不出还遭讽刺。 于是看向站着的伏缉熙,想要瞧出他受伤虚弱的痕迹。 “阿姐这是怪我早些时候不关心你么,王兄们都紧张着你,我哪又帮得上忙。听闻是你带着的侍卫追去救你,他可是有受伤,瞧着有些虚弱呀。” 燕攸宁不知她又在打什么主意,看向伏缉熙,“回来后病了,已经好了。” “阿玉到我身边来坐。” 伏缉熙依言到燕攸宁另一侧跪坐,被她捏住下颌。 “许是在我宫中养的好,比刚回来时更白嫩了,虚弱可不见得。” 伏缉熙皱眉,挪开头。他的伤还未全好,虚弱是还有一些的。 燕卉虞看他不情不愿像心有抗拒的样子,又萌生出觊觎。 甚至要脱口而出地问:你真的心甘情愿跟着燕攸宁吗? 她得想法子,问他。但燕攸宁在身侧,她不敢有小动作。 今日来她只是想瞧一瞧,是否真如那宦人所说。虽似与打探来的消息相去甚远,但却坚定了她要助他离开的念头。 他应当也不想被蛮横放肆的燕攸宁压迫吧。 谁会受得了这样目无规矩,不守礼教的人呢。 燕卉虞离开,燕攸宁的视线便落向伏缉熙,“阿玉是在想什么?考虑换个主子?” 伏缉熙抬眸,不知她怎又谈及此事。 燕攸宁眸色敛,遮蔽在长睫下显得幽暗,“我就算不是个好主子也不会允许另择其主这种事。否则,养你这么多日岂不是白养。” “养的白白净净,驯得乖巧听话,谁想从我手里白得。” “刚买你时,你可比现在扎人得多。” 伏缉熙被压在初春还未抽新的枯草地上,她眼里冷冷淡淡。 “你若到了别人手里,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伏缉熙不知说什么,微微抬头在她艳色的唇上吻了一下,蓦然脸颊泛起红晕地别开头。 燕攸宁怔了片刻扬起唇角来,“阿玉会哄我了?” “不小心碰到的。”他皱着眉头道。 燕攸宁指尖拨弄他扑了粉似的耳尖,“阿玉学得可真快,这就知道如何哄我了。” 伏缉熙被她说的愈发羞耻,回眸恼怒视她,眸里像含了水,“说了不是故意的。” 方才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他自己都不知那是个什么反应。 燕攸宁不再逗弄他起身来,伏缉熙则一副受了欺辱的模样,脸上羞愤衣衫凌乱地坐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