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他是谁啊。”林早早问。 “他是爸爸高中同学的儿子,叫蓝天。”林卫国单臂将林早早抱上自行车前横杠,待她侧坐稳当了才骑上走,“这头上哪来的稻糠?”他单手扶着车把,一边骑车一边为林早早拨拉头顶,果然掉下来好些稻糠。 “到稻糠堆上玩去了?”林卫国脾气一向很好,温温柔柔地问她,“所以才这么晚回来?” “也不是光玩。”林早早心虚,“找钥匙呢。” “找钥匙?”林卫国顿时明白怎么回事了,“钥匙丢稻糠堆里还能找得到,回头爸爸再去配一套给你。” “说话算数?”林早早激动地转过身,抱着爸爸的脖子吧唧就是一下。 林卫国让她这一拉没掌好车把,车左右猛拐了几下,吓的林早早连忙老实坐着。 “爸爸——”林早早一向不怕爸爸怕妈妈,“能不能别给妈妈说我去稻糠堆玩把钥匙弄丢了?” “怕妈妈训你?” “嗯。”林早早用力点了点头,继续撒娇,“行不行吗?” “行——”林卫国哪有不应的,笑了笑,“那你准备怎么给妈妈说你回来晚了?骗人可不是好孩子。” “我不骗她,我就说,就说——”林早早实在找不到不骗人的说辞,好一会儿才道,“我啥也不说!” “以后放学还在外头玩吗?” “不玩了。” “说话算数?” “嗯——”林早早迟疑片刻,“我尽量算数吧。” 林卫国无奈地摇了摇头:“玩也行,但不能像今天这么晚。” “好,”林早早高兴地应了,“我就知道爸爸你最好了。” ********** 一进家门扑鼻就是菜香,这个季节,时令蔬菜都下来了,林早早家是这排住宅的最头上一户,占了个三墙边,所以院子比别家大一半,足有三百多平方米,林卫国虽然是学农用机械的,可对种植和果树修剪也颇有心得,在自家院子里种了一排各种品种的葡萄、三株不同品种的梨树、一株苹果、一株桃子,都是最能挂果的树龄,还种了四季豆,长豆角,茄子,辣椒,西红柿,黄瓜,丝瓜,韭菜等蔬菜,今天晚饭都是她爱吃的,红烧茄子和炒鸡蛋。 “怎么这么晚才放学?你龙龙表哥作业都做完了。”赵国兴盛了米饭放在淡黄色四方桌上,这些年林卫国和赵国兴也存了些积蓄,不但换了彩色电视机、高低柜、写字台,还添置了书柜、餐桌、碗橱和拐角海绵沙发。 林早早不吱声,放下书包进里屋洗手。 “你在哪儿找到她的?”赵国兴低声问洗了手过来的林卫国。 “过了加工厂这边的路上。”林卫国实话实说。 “那不是快到家了?” “吃饭吧,孩子饿坏了。”林卫国擦干手拿起筷子夹了块茄子放进嘴里,“好吃,比我做得好吃。” “行了吧。”赵国兴又问林卫国,“这么晚回来到底怎么回事?” “路上贪玩,把钥匙弄丢了,一直找呢。”林卫国朝里屋看了一眼,贴到赵国兴耳朵边小声说道,“怕你训她不让我说”。 “早上才给——”?赵国兴一听果然急了,声音拔高八度脱口而出。 “先让孩子吃饭,”林卫国一把捂住妻子的嘴,将她按坐在凳子上,“回来路上我说了她一路,她也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别说她了,让她吃顿安稳饭。” “你就护着她吧。”?赵国兴没好气地坐下,往林早早碗里夹了块鸡蛋,林卫国瞧见一个劲儿偷笑,他这个媳妇就是刀子嘴豆腐心。 吃了晚饭做作业,林早早才发现书包里都是稻糠,怕妈妈瞧见,悄悄将将书都掏出来偷偷跑去菜地里倒,赵国兴瞧见也当没看见,继续坐在沙发上打毛衣,这件毛衣预备冬天给早早穿,每天闲了打几行,到了冬天差不多也就打好了。 晚上十点睡觉,林早早上了床浑身挠痒,掀开被子一瞧,身上起了好些小红疙瘩,九月份蚊子还没死绝,可蚊子咬的疙瘩也不是这样的啊。 “妈妈我身上痒。”林早早爬起来给她妈妈诉苦。 “怎么起了一身疙瘩,”赵国兴掀起她身上的背心前前后后一看,真不老少,“放学到哪儿疯去了?” “没去哪儿。”林早早嘴严,不说。 “你不说我可没法给你治啊。”赵国兴给她理好背心,“回去睡吧,我没办法。” “可是我痒,睡不着。”林早早手伸进背心里前前后后挠痒。 “你得告诉我去了哪儿,我才能知道你怎么起的疙瘩,知道怎么起的疙瘩才能给你治啊。” 林早早不说话了,皱着眉头,好一会怏怏说道:“爬稻糠堆里玩去了。” 林卫国在外头听见动静,跑进来一瞧:“怕是过敏了,我去烧壶水,你给她洗洗吧。” “行,你赶紧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