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那已经彻底死亡、肌体不再鲜活、开始慢慢变得腐败的尸体活过来的话会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她是为了满足自己过剩的好奇心还是为了让愧疚感降低而答应的呢?还是只是纯粹地希望对方能够活过来呢? 喉咙像是咽下了滚烫的浓汤一样痛苦,她勉强开口,甚至都没有谨慎地开口询问“复活”自己所需要的代价,简直就像是被蚕食掉所有理智的疯女人一样,坚定地吐出了达成契约的那个字:“好。” 对方没有再开口,周围陷入了一片沉默的死寂,甚至连那微弱的绿芒都消失在无底的黑暗中了。 云绮听见能够让人后背发凉的、密集窸窣的硬壳虫子堆积跑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了起来,害怕与恶心还没有涌入心头就被惊声尖叫的护士击退了。 运动鞋柔软又不失韧度的鞋底踩上那些褐黑色的窜动虫子的时候,发出了清脆又让人牙酸的挤压声,那声音很容易让人联想到脆弱的虫子被重物挤压至死,流出来的让人感到恶心的液体与支离破碎的微末尸体。 尖叫与脚步声似乎永远没有远离云绮,不过这次随着脱线的思维渐渐跟上已经沉眠的身体,又只是变成了一个休止符。 “恭喜云绮小姐您通过了医生的测验,现在换到普通的单人病房您感觉怎么样?”护士带着欢天喜地的语气亲昵地朝着云绮祝贺,明明两人根本没有进行过一次有效的双方沟通,全都是她一个人的独角戏,但是护士还是表现得就像是两人熟识已久,是最为亲昵的好朋友一样。 这远远超出了普通病患与护士之间的距离。 这次云绮醒过来的时候就像是大病初愈一样,身体轻飘飘的,拘束衣也换成了普通的病号服,不过码数过大,空落落地搭在云绮身上,终于能够掌握身体使用权的云绮还有点生硬地举起自己过于瘦削的手腕,逆着从透明的玻璃窗里穿过的明暖阳光,有些不适应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这次的房间就跟普通的病房一样了,墙壁上还挂着电视,播放着无聊的新闻,右下角显示的时间让云绮恍惚了好一会才勉强想透了已经是齐云帆在自己面前自杀的第三天了。 哦,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啊,她好像应该庆幸时间会过得这么快吧?昨天自己好像做了什么很莽撞的决定,但是记忆像是被塞了一团厚重的棉花,所有的全都搅乱在一起,留下的全是破碎的残躯。 云绮有种自己是一只脱壳的蝉的扭曲新生感,拥有了其他颜色的世界在自己眼前是如此华美动人,一片落叶的飘落都能让一种奇异的幸福感溢满心房。 直到有人突然的出现,打破了这份过于真空的幸福感。 还是对方焦急地再三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