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应当无事。” 听着嵇恒的话,胡亥有些不满,不过他并没有就这些多说,只是犹豫道:“我这次去岭南会带上赵高。” “赵高……”嵇恒抬起头,看了胡亥几眼,轻叹道:“这是你的私事,不用拿来问我,我对这些事没多少兴趣,我的确对赵高有些不喜,但不喜归不喜,但也谈不上厌恶,每个人的选择都不同,有的人重情,有的人重利。” “哪有什么好恶之分?” “关键还是要取决于自己本身。” 胡亥暗松口气。 他还真怕因此让嵇恒生出不满。 他其实前面已不太情愿去岭南了,而且也不知该做什么,在考虑了一阵后,便决定将赵高带上,一来赵高为自己外师,将赵高带在身边合情合理,二来赵高擅长驱车,有赵高在一旁,他会安全不少,三来,有赵高在一旁出谋划策,若是真遇到危险,也有人帮自己支招。 正是考虑到这些,他才决定带上赵高。 “你没什么事,可以离开了。”嵇恒摆了摆手,示意胡亥可以走了,就在胡亥快要走出门时,嵇恒似想到了什么,又突然开口道:“你若是有机会,可以带一点岭南那边的果蔬回来。” “关中的果蔬有些太少了。” 闻言。 胡亥嘴角一抽。 亏他事事想着嵇恒,结果嵇恒想着果蔬…… 不过,他也是满口答应下来:“好,我到时让赵高带点。” 说完。 胡亥就一溜烟离开了。 来如风,去如风。 嵇恒一直在院中浇着水,等院中的菜圃都浇完,这才直起身子,望着早已没有身影的门庭,不禁摇了摇头。 胡亥这段时间看来很是得意。 扶苏在这大半年里,却是得罪了不少朝臣,若是放在寻常时候,杜赫等人恐根本不敢表露不满,只是这次始皇却同意了胡亥的请求,因而在百官眼中,无疑是释放了一个信号。 胡亥同样有机会! 之前对扶苏举动不满的官员,一下就倒向了胡亥。 所以胡亥才这么洋洋得意。 甚至带着几分炫耀。 嵇恒轻笑道:“胡亥啊胡亥,也不知该说你聪明,还是该说你笨,你本可以不掺和进来的,结果你不仅掺和了进来,还越陷越深,但正所谓福兮祸兮,祸兮福兮,你的这横插一手,也促就了朝廷现今的变数。” “呵呵。” “最终走向如何,就要看你运道了。” “若当真气运昌盛,未必不能超过扶苏,如历史一般,成就秦二世,只是以你当下的性格,只怕并不容易胜出。” “但谁知道呢?” 嵇恒收回目光,简单清洗一下手臂,施施然的坐下。 …… 北疆的春日与咸阳也是截然不同的。 关中温润,是和风细雨循序渐进的郁郁葱葱,是水泽万千的鱼米之乡,而豪迈壮阔的北疆,则是天气清寒,一眼望不到头的大草原。 日中时分。 天气渐渐变得炙热。 沙沙。 沙沙! 在这半人多高的草原上,一队骑兵,却是出现在了茂盛的野草之中。 这些骑兵似乎已经跋涉了很久,魁梧的身躯有些消瘦,精神更是大为萎靡,脸颊被晒得通红,他们的身上,都披着一身铠甲,只是上面早已充满了灰尘,遮住了原本的颜色。 啪! 缭可一鞭子抽到马匹上,马匹吃疼,脚下的速度又快上几分。 此时的缭可,再不复咸阳的从容,盔甲松垮的披着,额头上全是汗水,头发凌乱。 他前几日奉命去勘察云中郡附近匈奴的动向,经过几日的勘察,已大致摸清这些匈奴的走向,眼下正准备回云中郡复命。 只是相较刚出发时的意气风发,经过这几日的摧残,整个人是精神萎靡。 又走了一阵。 一伍人终于决定歇息一会。 “伍章,喝口水吧。”边上的一个士卒,给缭可递上水壶。 缭可舔了干裂的嘴唇,抓过来刚想灌进嘴中,最终只是轻轻的沾了一下,润湿了一下嘴唇,北疆不比关中,想在这鬼地方找到水源,却是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