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一个好迹象。 他们若是干净,再怎么脱离,也不会受什么影响。 但关键他们并不干净。 一旦事情跟预想的脱离太多,就会产生很多变数,这些变数是他们没法预防的,若是为官府发现这些变数,再加以针对,他们这数月的谋划不仅会落空,更会遭致官府的雷霆报复。 官府的报复不是商贾承受得起的。 他甚至已有些后悔了。 冯振不以为然,道:“父亲,你实在多虑了。” “前面扶苏多半是气昏了头,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但等到咸阳的民愤彻底起来,他应该就能清醒过来了,到时岂敢任由民怨鼎沸?只要扶苏将注意力转移到平息民愤上,我们这次的谋划就不算失败。” “一切都会重回正道。” 冯栋点点头。 随即,他微微挑眉,问道:“将‘怀县之事’传出,可知出自何家?” “不清楚。”冯振很干脆的摇了摇头,凝声道:“现在官府派人在家宅外盯着,族中也不敢太明目张胆去问,但眼下知晓此事的,除了官府,就我们了,官府在刻意隐瞒,能传出这些信息的,只可能是我们这些商人。” “我冯氏有父亲你坐镇,才能有如此定力。” “其他家可未必。” “心忧之下,寻求生路,再正常不过。” 冯栋微微颔首。 他也没有就此再多想。 西城。 缭可的鱼已经买回。 一条鲢鱼。 嵇恒在清洗了一遍后,重新给炉子生上火,放上一口陶罐,倒上一些水,将鱼放了进去,紧接着放入不少山花椒。 扶苏满眼好奇的看着。 嵇恒没有搭理扶苏,在厨房生火蒸饭。 扶苏面露尴尬。 他其实感觉自己该走了。 但又感觉事情没结束,加上听到嵇恒前面说,准备两人份的鱼,因而挪动了几步后,又鬼使神差的走了回来,他没有去后厨,而是待在院中看着火炉,这种感觉颇为新奇。 一种全新的体验。 秦时普通人只吃两餐。 朝食跟夕食。 家境殷实的三餐起步。 嵇恒今日午餐已准备的有些迟了。 日失(未时)。 炉子上的鱼已弥漫起清香。 另一边。 冯栋坐在院中,心绪越发不宁。 他总感觉自己遗漏了什么,只是一时又实在想不起。 就在这时。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 冯栋抬眼朝门口看去,这次来的非是冯文,而是族中在外的隶臣,隶臣上气不接下气的道:“家长,大事不好了,我们的商船在怀县触礁沉水了,全沉了,数十口船只全沉了。” 闻言。 冯振面色如常,淡定的挥挥手,冷色道:“我知道了,先下去吧,此事不要声张。” 隶臣慌忙的走了出去。 冯振摇了摇头,不满道:“这些隶臣传的真够慢的,比官府足足慢了三个多时辰,若靠他们来传信息,只怕我冯氏早就被人吃干抹净了,尽在浪费我冯氏粮食。” 一旁。 正闭目养神的冯栋猛的睁开眼,整个人陡然从地上站起,惊惶道:“不好,出事了。” “我就知道其中有问题。” 冯振心中一惊,连忙看了过去,不解道:“父亲,你这是怎么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