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迫不及待就要说话,但余光左右瞥了一眼,还是憋住了,飞速道,“一会儿再说。” “好。” 人已在催了,萧青棠快速扶稳她往外走,快到门口时又放慢些,低声叮嘱:“要跨火盆,当心些。” “我知晓,在家里练过了。”她稳稳当当跨过去,冲他眨眨眼。 萧青棠忍着笑,小声催:“好了,进门。” 人声嘈杂,除了侍女没人听见,侍女也不敢多嘴,只在旁边听个稀奇。 待拜完堂就能回去说话了吧?姜溶兴冲冲往里走,又被侍女拦住:“娘子,慢些。” 她撇撇嘴,只好又放慢脚步。 可拜完堂,回到房中,萧青棠又出去了,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她重重叹息一声一屁股坐在床上。 松墨悄悄看她一眼,试探道:“夫人要用些吃食吗?” “不了。”她往床上一倒,百无聊赖看着红色的床帐,“他什么时候回来呀。” 松墨悄悄露出点儿笑意:“外面有酒席,二爷约摸得接待完宾客了才能回来,夫人要不要先将头面拆了?” “不拆,我还想让他看看呢,他都没看过。” “那夫人靠在软垫上吧,这样头上会舒服些。”松墨拿了两个软垫叠着,扶着她靠上去。 “松墨你真好。”她扬唇一笑,“我睡一会儿睡一会儿,他要是回来了,你喊我。” “是。”松墨抿住弯起的唇,悄声给她盖好被子,默默跪坐在一旁候着。 天色昏暗,灯一盏又一盏亮起,远离热闹前厅的幽静廊下,皇帝一身便衣匆匆往前走。 行至一偏僻小院,淡淡的香火气渐渐传来,皇帝在门口立了片刻,随行便衣内侍退下,留他一人缓缓抬步进门。 “师太,天冷了,将门关上吧,窗开着也能听见外头喜乐声的。” “好罢。” 得了准许,侍女立即起身往门口走,一眼看见站在门口的人,吓得失了语,只噗通一声跪地。 “出何事了?”老夫人蹙眉走来,看着眼前人,怔愣一瞬,当即关了门。 皇帝没有阻拦,也没有强行推门,只是往前走了几步,站在门外。 好一会儿,他问:“这里怎弄得这样简陋?怎能住得了人?朕明日便叫人过来修缮。” “多谢陛下,但贫尼罪孽深重,实在不堪与桂殿兰宫为伴。” “你还在怪我?” 老夫人未语。 皇帝又问:“今日是孩子大喜的日子,你怎么也不去主持婚宴?” “二郎因贫尼之故,心魔缠绕十余年,他好不容易舒坦一些,贫尼不能再去添堵。也请陛下早些离去,二郎若知晓陛下来此,心中不知又会有多难受,况且宫中事宜繁多,陛下如此离开也实在不妥。” 皇帝默了默,又往前一步:“你开门,让我看看,我即刻就走。” 老夫人无奈笑了笑:“人老珠黄,还有何好看的?陛下早些回宫吧。” “好罢。”皇帝转身离去,没走几步,又匆匆赶回,低声道,“阿姐,我要将皇位留给我们的孩子。” 老夫人并未震惊,只劝:“二郎是萧家的子嗣,陛下慎重。” 皇帝未再多说,转身疾步离去。 - 姜溶迷迷糊糊醒过来,眯着眼扫了一圈红彤彤的床帐,哑着嗓子问:“松墨,他还没回来吗?” 没人回答,她起身,正要下地,瞧见靠坐在椅上的萧青棠。 萧青棠手支着头,眸合着,又直又长的眼睫垂落,似乎是睡着了。 “睡着了?”姜溶在他跟前晃晃。 他缓缓睁开通红的眼,用力捏了捏眉心,将她打横抱起,缓步往浴室走。 姜溶惊了一下,紧紧勾住他的脖子,歪着脑袋看他:“没睡着?” 他弯了弯唇:“浅眠,你一过来我就醒了。” 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呛得姜溶咳嗽好几下:“你喝了多少?” 萧青棠也皱了眉,往后仰了仰,避开一些:“喜宴,他们敬酒,我不好不喝,往后不会这般了。” “噢,好吧。”姜溶推了推他,“你先放我下来,你都没看我的裙子就要去洗澡!” “看了,方才就看了,你睡着,不知道罢了。”他解释一句,还是笑着将她放下,“很好看,脸上还点了妆是吗?我都瞧见了。” 姜溶这才满意笑笑,在他跟前转了个圈:“这个裙摆好大,走路还要人扶着,可累了,但很好看。你看到没,上面的金丝线,好闪好闪。” 他弯身,凑近一些,笑着答:“看见了,白日便看见了,在日光下会更闪。” “还有我的头面。”姜溶又转一圈,“你看,它的流苏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