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八字还没有合,但亲事已经成了九成九。 这下,王氏知道大事要完。 李童生三岁丧父,杨氏没有兄弟姐妹帮衬,家里一贫如洗。 杨氏盯着秀兰的嫁妆,犹如饿虎扑食,眼看就要吞下肚,哪里还有松口的道理? 这张秀才在京城的小私塾里当过夫子,应该挣了不少银子,加上祖传下来的屋子和水田,王氏觉得,就是往少了算,也不会少于二百两。 二百两啊! 她家里那口子就算能规规矩矩在土里刨食,就算不吃不喝,撑死了一年也不过八/九两。 这二百两的雪花银吶,若是让她眼睁睁看着被杨氏那个贱货偷走,她王氏就算死了也要变成厉鬼去索命! 王氏气得焦头烂额,但她不敢直接找张秀才去闹事。 眼珠一转,她想到了个主意。 傍晚,秀兰刚给张秀才熬了药,还没端过去,就听见大门“嘭”一声重响,门就被狠狠踹开了。 张秀才的老娘赵氏,带着二儿子张哲贤和二儿媳王翠花,以及张哲贤的儿子张德贵冲了进来。 秀兰眨眨眼,稳稳端住了手里的药碗,笑容合宜,行礼,喊人:“祖母,二叔、二婶、大哥。” 赵氏要一把推开秀兰,秀兰却轻轻闪到一边,手里药碗依旧稳稳当当:“祖母,是来找我爹?” 赵氏张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贱蹄子,你老娘起开。张思贤,你给我滚出来。” 张秀才从里屋出来,看见跋扈的老娘,以及跟着看戏的弟弟一家,声音疲惫:“娘,您有什么事?” 赵氏抬手就是一个大耳刮子,张秀才身体一个趔趄,扶住了一旁的桌子才堪堪稳住,可耳朵里嗡嗡的声音却一直不断。 张秀才捂住一边脸,看着赵氏,眼中带着悔恨和无奈。 赵氏冷哼:“怎么,敢顶嘴?不怕我去衙门告你不孝?你婆娘生不出儿子,我都没有休了她,我对你们,已经够宽宏大度了。” 张秀才微微低头,瞥见一直小手端着药碗递过来,压住胸中怒意,仰头喝干。 秀兰乖巧地拿着空碗,远远站在一边。 其实吧,刚才她也可以稍微拉一下父亲,让他避开那个巴掌。 但是嘛。 秀兰觉得,她不应该阻挠祖母教训父亲,她是个小辈呢,不好插手长辈的事呢。 张秀才喝完药,直接就颓丧地坐下了,听凭他娘戳着他脑袋破口大骂,也只当没有听见。 “想把这个贱蹄子许给那破烂货杨氏的儿子,你问过你/娘我吗?你/娘还活着呢?” “她一个捡来的赔钱货,还想有嫁妆,你是念书念傻了吧?”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