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先朝她看了一眼,才道:“夫人,适才姐夫问了我些步军营的事,我想侯爷是最清楚的。若是吃饭还早,不如我陪侯爷姐夫到书房去说说话?” 这可是正事。 宜春侯夫人哪里好拦? 便只得一迭声地让人送茶水点心去书房伺候。 锦鱼却顺势站起身,道:“既然吃饭还早,夫人,我便跟我姐姐先下去了。” 说完,也不等宜春侯夫人点头,拉着锦熙就想走。 锦熙却是脚步生根一样,站着没动。 江凌却似乎没留意到她们这边的紧绷,只是笑着上前客气地扶着侯爷,与宜春侯世子一同走了。 一时堂里便只剩下锦鱼锦熙与宜春侯夫人。 宜春侯夫人端起茶碗喝了两口,重重往八仙桌上一搁,笑笑道:“有什么话,当着我的面不能说的?五姨今日不是来见我的么,怎么跟我这么见外。” 锦鱼是真的生气了。揣着明白装什么糊涂呀! 她来看锦熙,虽然没天真到以为,她来一趟,就能解决她们家的婆媳矛盾。 可原也以为宜春侯夫人既然答应让她来,多少会看着她的面子,给锦熙一点体面。 就算是敬国公府,敬国公夫人见她去了,也能让她跟锦心单独说说话。 怎么这宜春侯夫人,竟是连她单独跟锦熙相处,单独说句话都不肯么? 论跋扈,宜春侯夫人能比得上敬国公夫人一根脚指头? 她连敬国公夫人都没怕过,还会怕宜春侯夫人? 更何况,还有那宋表妹的事。 她当下也不走了,往椅子上一坐,看了一眼还乖乖站着的锦熙,笑道:“姐姐,怎么现在你在你婆婆面前,连个座儿也没有了么?” 锦熙抹了抹眼泪,低头没吭声。 宜春侯夫人厌恶地瞪了她一眼,道:“你也别动不动就哭天抹泪的。让你坐,你还不赶紧坐下。” 锦熙咬着唇,一句不敢反驳,还得谢她,才挨着锦鱼下首坐了。 锦鱼心里有气,脸上却仍是笑道:“夫人,既然您不跟我见外,我也就不跟您见外了。之前我嫡母许氏出了事,不知道对您有没有什么影响?如今的人可是势利得很,还以为我们卫家这就要彻底倒了。对着我们卫家的姑娘,想踩就踩,那可真是打错了算盘。” 宜春侯夫人脸皮抖了几抖,不想脸色一变,竟突然哭诉起来:“五姨,你这话倒是问到我心坎上了。说来也是我们家倒霉。当初以为娶了个宝,结果……谁能想到她娘老子竟是个杀人犯!天下皆知,皇上下旨叱责!我这张老脸啊,都叫人剥了一层皮。出门都不敢抬头!” 锦鱼突然有些明白锦熙的真实处境了。 只要宜春侯夫人指着锦熙说“你娘老子就是个杀人犯!” 锦熙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宜春侯世子也反驳不得。 毕竟这是事实。 她沉默着,锦熙果然在一旁又哭了起来。 就听宜春侯夫人又道:“她身上本来有诰命,你可知我们侯爷费了多大工夫,替她求来的?如今倒好,被她娘连累,皇上说了,她这一辈子都没指望了。这不光是她自己没脸啊,想到我幸哥儿,以后就有个杀人犯的外婆,没有诰命的娘!我是整宿整宿合不上眼!亏得我那娘家外甥女是个懂事的,主动来替我分忧!你说,我也不能让幸哥儿在这样一个娘跟前长大啊!” 锦熙捂着脸,呜呜地越哭越大声。 锦鱼的心一阵阵地替她难过。 这似乎成了个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