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鱼便吩咐先把玉钰看守起来,回头再处置。 自己这回也不敢再羞哒哒地束手束脚,从豆绿手中接过绦带,紧紧贴着江凌的身子,把腰带亲手给他系好。 又叫人拿了件猞猁皮里的玉色羽纱面斗篷给江凌从外头罩上,两人这才匆匆跑去祠堂祭祖。 祭了祖,江家人便到积善堂吃年夜饭。吃完馎饦春盘,小孩子们都跑到园子里去放炮竹烟花。 外头噼里啪啦地响个不停,火光闪现,丝丝雪气里顿时多了硝烟味儿,伴着孩子们的大呼小叫和稚嫩的笑声,过年的热闹洋溢着江家的后院。 远远的,还传来孩子们在可爱的儿歌声:卖痴呆啦,卖痴呆!千贯卖汝痴,万贯卖汝呆,多买有多送哦!赊账也随我来哟…… 大人们则都聚在积善堂里打牌守岁。 锦鱼头一回打牌,牌都认不全,难免紧张。 江凌紧贴锦鱼身旁坐着,教她。 他唇鼻之间,是锦鱼粉嫩的耳垂,雪白如嫩藕般秀丽的颈项,鼻息之间,也绵绵都是锦鱼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香气。 她间或轻轻一摆头,那香气便更浓几分,粉嫩如桃花瓣的耳垂,或是晶莹的耳骨,会从他的唇梢鼻尖似有若无地蹭过去。 那粉嫩的耳垂有一个小小的肉乎乎的凹,滴珠红宝耳坠子再那么轻轻一晃,折射着红烛的光,他只觉得心神摇曳,看那一张张的牌面,都不真切。 勉强打了大半个时辰,白夫人,胡氏,顾氏都赢,就锦鱼一个人在输。 锦鱼不由有些气恼,一边叫豆绿再去拿十两散碎的银子,一边嗔怪江凌:“你可是存心的?怎么就我一个人输呢?!” 江凌舔了舔发干的唇,喉结上下动了动,笑道:“娘子不要冤枉我。实在是母亲与嫂子们牌技高超。不如换个人来打罢?我们去跟孩子们玩一玩。省得你输了,找我的晦气。” 胡氏赢得最多,正在兴头上,自然拉着锦鱼不放。 白夫人眼光转了转,把手上牌一推,笑道:“老三怕是累了。若是想先回晓光园便回去吧。我也支持不住要先睡了。明儿卯初我还得穿着大礼服,进宫朝贺。” 胡氏嘻嘻笑道:“母亲这是心疼老三夫妻小别胜新婚吧。” 一句话,锦鱼的脸顿时像那正燃烧的红烛,又红又热。 白夫人笑嗔胡氏道:“你们哪一个我不心疼?你倒也心疼心疼我!” 说着,一边站起捶了捶腰,却问江凌:“明日你可也要去朝贺?” 江家虽无圣宠,但也是一等侯爵府邸。元日大朝贺,文武百官给皇上祝贺新年,永胜侯夫妇也得按时去。只不过是按品排列在殿外,祝贺完了,在宫里吃一顿冷饭,便回家来。 往年自然没江凌什么事。不过今年江凌领了钦差,不知道是不是有些不同。 之前锦鱼倒没想过这事。 就见江凌摇了摇头,道:“五品之上的官员才有资格。我才八品。早着呢。” 锦鱼便道:“这大冷的天,去了也是在殿外受罪。还不如不去。” 白夫人笑道:“你是个会心疼人的。” 胡氏手上清点着自己面前赢的碎银子,倒有小二十两,笑得合不拢嘴。 她听到这话,道:“如今呀,婆婆是说不到三句话,就得赞三郎媳妇一句!”语气虽是羡慕,可多少有些酸叽叽的。 锦鱼垂下的手轻轻扯了江凌的绦带一下。 江凌便笑道:“那还不是因为她替大嫂在管家。我看母亲真心疼的人是大嫂你呢!”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