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取了来,茯苓接过,上前放在炕前红漆花几上,打开。 锦鱼抬眼看去,不由心中猛地一跳。 只见左边匣子里装了一只一尺来高平平无奇的红色琉璃瓶。 另一只匣子里却是一本官局刊印的《贤女传》。 锦心也甚是无语。 许夫人探头看了一眼,右嘴角高高勾起,挥了挥手,道:“再过两日便是吉日,我不过是小心驶得万年船。你去吧。” 锦鱼这才松了一口气。 出门时,隐隐听得锦心的声音传来:“难怪……我还当那两个真当她是好朋友呢…………” 锦鱼也懒得理她。 回到屋里,豆绿迎上来,鬼头鬼脑问:“唉哟,好好的,怎么单让把钟姑娘与王姑娘送的礼拿过去?” 锦鱼一怔,她刚才怎么没想到这个,锦心连个谎话都没编圆,不由噗嗤笑出来,道:“大约是想比比谁的礼更贵重吧。” 豆绿一拍大腿:“唉哟,那我可多事了。我怕她想抢了姑娘的好东西去,便把东西换了。早知道……” 锦鱼莞尔。也不知道豆绿总这么自作聪明的机灵是好事还是坏事? 一时豆绿早把东西取了出来。 就见钟微送她的是一个一尺高的玉雕葫芦瓶,通体晶莹,摸上去微微生温,放在红漆炕桌上,莹莹生辉。 再看王青云送的,也是一本书。靛蓝书皮四角微损,泛着沧桑古韵,竟是本孤本的《瓶花谱》。 锦鱼倒吸一口凉气。两件礼品都可当作传家之宝。 刚才她看到那两件东西就知道豆绿调换了礼物。 因为那本《贤女传》根本是她爹扔给她,叫她好好学习的。 可她从来没翻过,还簇新簇新的。她当时真怕锦心也有一本,岂不漏了陷? 还有那个红色琉璃瓶,是之前梅姨送来的波斯货。她看着颜色好看便留下了,只是用来插花有些喧宾夺主,她便白搁着了。 想不到倒是救了急。 她不由伸手拿起那葫芦玉瓶细看,那莹润的玉色叫人越看越喜欢,也难怪钟微不想叫锦心看到。 若是不然,也不知道锦心会不会气得今晚跑来紫竹斋放火。 不过,对于她这花痴来说,王青云送的《瓶花谱》更投她所好。只是她舍不得碰,决心好好收起来,回头得了空先抄出两本来读。 豆绿见她不说话,在旁边懊悔地自责自己多事。 锦鱼听了,不由噗嗤一笑,伸手轻轻拧了一把豆绿的小蒜头鼻子:“以后不叫你豆绿了,叫福豆吧!” 豆绿吃痛,身子拧麻花一样躲开她,笑着不依:“不要不要,不好听不好听……” 锦鱼放声大笑。 * 当日,傍晚,景阳侯过来了,与她们母女一处吃了晚饭,便坐在堂屋喝茶闲叙,问了问摆嫁妆的情形。 锦鱼与秦氏都说无事。 正闲话着,晴烟进来说楼姨娘与锦柔来给锦鱼添妆了。 锦鱼不由暗暗有些好笑。这一整天的功夫,她们母女都不过来,专挑了个景阳侯在的时辰。不过来者是客,她忙亲自迎出院子,一时请了进来,行过礼,落了座。 就见楼姨娘看着侯爷,一双眼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锦鱼也不怪她。 实在是谁能想到呢? 自打上回景阳侯与许夫人为了嫁妆的事,吵了一架,虽然后来老太太出面,景阳侯与许夫人还是和好了。但是打那之后,景阳侯来紫竹斋的时候,却是越来越多,如今更是几乎十日里能有五日是在这里用晚饭的。楼姨娘想是有日子没见着景阳侯了,这才有了这番模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