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阿姨就不是这样了,她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几乎充斥了我前十几年的每一天,早上喊起床,晚上催睡觉,中午怪挑食,没个休息的时候。 我们那个大院子,大人,小孩,一天到晚,好像从来没个安静的时候。哭的、笑的、闹的,普通话里夹杂着各地的方言,周末的时候尤其热闹。 不,其实也是有安静的时候的,在我小学的时候,院儿里新来了一个两个月的小孩子,从她来的那天起,院子里的噪音制造者就变成了她一个。 所有人都因为她变得乖乖的静静地,在她睡着的时候都是蹑手蹑脚的出来进去,只有她一个人没眼色,不管是白天还是半夜,只要不开心了就大哭,让人很想揍她,又舍不得下手。 孩子们都是这样长大的,从小小的一个奶娃娃,变成青春活力的少年模样,而那些看着孩子们长大的人,也在时间的河流中前行着,眼角的皱纹,鬓角的白发,我的院长,也不是我记忆中的模样了。 就在几天前,我和院长最后一次谈话,她靠在床上,问我在学校的情况,问我兼职做的怎么样,还有聊的最多的,有没有在那里交到朋友。 她说:“人一定要独立,但一定不能活的孤立无援,有个朋友,是无论在什么时候都会很幸福很幸运的事。” 我说:“我有新朋友了,是一群很好的人,都很照顾我。” 想了想我又说:“要和他们打个电话吗?” “可以吗?”院长的眼神好像忽然就亮了一下。 听着她和朋友讲我小时候的事情,拜托她们照顾我,交代着我们相互之间要互相包容好好相处,细声细语的说着那些连我自己都没注意的小习惯,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连说话也有些勉强。 我有点想哭,但是努力忍住了,因为不想在她目前落泪。 我忍住了没哭,那几天一直忍的很好,只是有些后悔应该多对她笑一笑才对的,可我又真的笑不出来。 随着时间,好像什么都变了,只有院儿里的那棵大树,它好像从来都不变,总是让人还没进家门就能看见它高出院墙的树冠。 她说:“尹百,不管你的性格是爱说爱笑的还是内向腼腆的,院长希望,你是一个有底线有原则,一定会遵纪守法的人,因为这是我们做人最基本的底线,要记住了。” 她说:“成绩那些东西可以在某些方面证明自己,但它不是可以衡量我们也没有价值的标准,把它看淡一些。” 她说:“家人不只是有血缘关系的那群人,我们也不是没有家人的独行者,相反,我们是拥有最多家人的那群人。” 她说:“人生只有一次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