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信头像。” “哦,胖儿。” “胖胖。”许南珩咳嗽了下,说,“臭狸花来我家偷鱼,胖儿能让它偷吗,就跟它打,但胖儿又打不过,脑袋上给人啃一口子,气坏了。” 许老师说得很慢,像夏日晌午胡同树荫下歪在躺椅里,再加个滤镜,像一部慢生活文艺电影。当然,这个滤镜可能是方识攸自己。 他轻轻地、有规律地拍着许南珩的胳膊,想哄着他早点睡着,说:“那我们胖胖这委屈大了。” “可不呗,我妈给它剥虾吃呢,成年雄性/虎斑猫但是吃不了虾壳,我是服的。” “虎斑猫?”方识攸对猫咪的认知不是很充分,“听上去很凶啊,打不过狸花吗?” 许南珩笑了下,是真的被逗笑,肩膀都颤了。他往方识攸怀里又陷了陷,说:“方大夫,狸花可是猫界李小龙,我家那废物小胖子,你知道胖儿自己为什么不捞鱼吗,因为它压根捞不着。” 方识攸噗呲笑起来,笑了两声,意识到自己胸腔跟着震,怕他被震得不舒服,不笑了。 “你这话说的。” “都实话。” “行,等回了北京,咱给胖胖报仇。” “嗯。”许南珩点头,“等着,等我回去,把它阉了。” “……”方识攸咽了下,“。” 这老师,下手真狠啊。 两个人在简陋的休息室里靠着,抱着,说着话。外面苍凉的风横冲直撞,像从前的每一个夜晚,一入了冬,藏南高原的夜风就无休无止。 方大夫觉得他可能是有点想家了,生病的人身体和心理都脆弱,脆弱的时候渴求一个舒适安全的环境。方识攸只能抱着他,尽量让这个怀抱给他一定的安全感,让他放松下来。 药劲儿上来后许南珩就睡着了,方识攸轻手轻脚地把他放平下来。许南珩平躺下之后,无意识地摸到了方识攸放在这边休息室床上的哆啦a梦毯子。上次从县城回来就带上了,接着去救援,他就没带它,救援后紧接着回县城休整然后义诊,所以毛毯就一直留在了小医院里。 许南珩摸到毯子后,握住它的一角,手指摩挲了几下,彻底睡着了。 这毛毯的手感很不错,绵密的绒毛,柔软的料子,还染上了方识攸的味道。方识攸常常把这条毛毯抱在怀里睡觉。 他没想到许老师也会这样,看了一会儿,又不自觉地微笑起来。他垂下手,在许老师发梢蹭了蹭,无声道了句晚安,关上灯出去了。 方识攸也挺想家的,虽然他跟他爸都在西藏,但有时候想念的不是意识形态里的‘家’,是那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气味,熟悉的气候。甚至熟悉的,每天一大清早楼下嗷喽一嗓子然后开始打太极的大爷。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