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饭下来,秦芬简直是味同嚼蜡。 范离见秦芬吃了好几样甜的,知道这姑娘只怕心里有事,忍到上了自家马车,终于忍不住了: “你一整天都神不守舍的,怎么了?岳母和你谈三姨姐的事,你都说得颠三倒四,我说你才有孕了精神短,还得了秦恒那小子一个白眼,你难道当真是身子不适?” 这一下子,秦芬倒噎住了。 她能怎么说?难道说,自己不愿给范离纳妾,正为此事苦恼? 这事能在心里想,也能下手做,可是真要宣之于口,便要得个善妒的罪名了。 亦或者是,秦芬干脆直说,自己不是本朝人士,不愿与旁人共事一夫? 那更不得了了,旁人非得把秦芬当成妖孽给捉起来不可。 思来想去,秦芬只能抱歉地把桃香的事拿出来挡箭:“有贵的事,你知道了没有?” 听见是这事,范离大大松口气:“你没事就好。”他说着,把声音压低了些,好像生怕外头人听见:“那小子混账,我已骂过他了,正想着寻个机会和你说这事,没想到你先提了。” 范家七少爷,自来是高声大气的,少有这做贼般的模样,想来还是怕有贵损了面子。 秦芬见了范离的样子,倒不敢把原先的话直说出来了,先问一句:“有贵是怎么说的?” 范离哼一声:“他还敢挑三拣四不成?我骂了他一顿,踹了他两脚,叫他回家等着成亲了。” 这男人,此次出门打仗前,也学了些内宅门道,离家一段时日,又全扔到脑后了。 秦芬扶额,用力叹口气:“我的七少爷呀,你有没有说清楚,叫他和哪个成亲?” 范离用力瞪大眼睛:“自然是阿馥你指哪个,他就娶哪个,他还敢挑拣不成?” 秦芬哭笑不得:“你难道也不问问两个丫头哪个想嫁么?” “自然是桃香想嫁!我都问清楚了!”范离说着,面上颇有自得之色,却还没忘记压着嗓子说话,“有贵那小子喜欢南音,可是桃香却喜欢他,他自己心里都知道这事,却一直不敢说,前些日子宫里出事,贵以为会没命,这才赶紧吐了真话。” “我的好少爷呀,喜欢一个人,和想嫁一个人,可完全不是一回事!” “怎么不是一回事?我看就是一回事!”范离满脸的肯定,“你瞧,我喜欢你,就非你不娶,皇上喜欢你表姐,哪怕是和内阁吵翻了天也要封她做皇贵妃,这些不都是明摆着的事么?” “那皇上怎么没封表姐作……” “自然是因为……哦!你的意思,叫桃香作大的,南音做小的?” 秦芬用力白一眼范离:“你放什么厥词?我的丫头,能叫你这么糟践的?” 范离实在是懒得想女孩子们心里的弯弯绕,这时干脆摇一摇秦芬的胳膊:“好娘子,你直说吧。” 秦芬还真不知怎么说了,在范离看来,这些丫头小子就该听主子的话,哪有什么做选择的权力,可是秦芬自己,却始终没法子把这些人看作物件随意安排。 还未来得及想好怎么解释,马车就已到了范府门口。 秦芬干脆把话头揭过,回去问过两个丫头再说。 一回屋,南音带着柳月在前后忙着,瞧见桃香跟着秦芬回来,立刻低头道:“我去给姑娘端一碗解暑饮来。”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范离到底聪明,平时不曾留神,这时一留心便瞧出来,两个大丫鬟,竟好像一座山的两只老虎,呆不到一起了。 姑娘们的心思,范离可猜不出来,更何况事情涉及秦芬最倚重的两个大丫鬟,他也不便出面,于是自己寻个借口,往外头去了。 择日不如撞日,既事情已提了出来,不如解决了才好,秦芬先支了柳月出去办差事,又唤了南音留下,一手拉着一个大丫鬟,走进了内室。 两个丫头满脸不自在,互相之间,连眼神也不接一下,倒显得秦芬像个吃人的老妖婆。 这样郑重其事地支了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