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却巴巴儿地叫人传信来, 难道是安着好心的?” 秦珮知道锦儿说的有道理, 脸上未免挂不住,扁一扁嘴, 嘀咕一句:“照你这么说,我干脆别管姨娘才好?难道姨娘的冤屈,全然不管了?” 锦儿看着自家主子,从前是副俏生生的模样,鲜灵灵的气色,如今却好似剪了下来插在瓶中的鲜花,总是少了两分活气,她知道主子心里有委屈,少不得轻声细语地劝起来: “姑娘若是疑心太太,奴婢敢说,只怕姑娘是疑心错了。太太是什么身份,秦家明媒正娶的正房娘子,宫中贵妃娘娘的亲姑母,她犯得着对商姨娘一个失宠的妇人使手段吗?” 秦珮方才气上心头,只觉得商姨娘是被害了,这时听锦儿一说,仿佛有些道理,然而还是不敢全信: “照你这么说,太太是个面团似的好人了?她若是个十全好人,怎么不给姨娘把病治好了?” 锦儿叹口气:“姑娘这可是求全责备了,你如今也站在太太的位子上,现摆着一个秋蕴呢,你能做个面团似的好人么?” 这句话好似黑暗中的一道闪电,霎时照亮了秦珮心里一直迷糊的一个角落。 是啊,她从前只把自己当做商姨娘的亲生女儿,从没站在太太的角度想问题。 她如今也是正房大妇了,现放着一个深受夫君宠爱的通房丫鬟,她难道不曾想过趁机除去那贱婢么? 自然是想过的,还不止一次。 然而拦住她下狠手的,除开心里那道不能杀人的关口,还有嫡母这数年来对她的教养。 秦珮此时才知道,嫡母对她和商姨娘,虽不算掏心掏肺,却也算仁至义尽了。 上一代的恩怨,不能牵涉到下一代来,这是嫡母的教诲,也是她这些年身体力行的道理,便是秦珮心有怨气,也不能不承认,嫡母自己是做到了这一条的。 一时间,秦珮心里转得多少个主意,最后只叹口气:“罢了,罢了,我既病着,外头多少事也管不了了,你从我箱子里取一百两银子,回去拿给五姑娘,请她替我姨娘去点一盏佛灯,这总不为过的。” 锦儿心里大大松一口气:“哎,少奶奶这么着,便很好了,本来么,出嫁的女儿,除开父母亡故,也没有回去替一个姨娘奔丧的道理。” 秦珮不曾答这句,只道:“去和太太说,我想去栖霞寺烧香,她必知道秦家的事,我说烧香,她没有不肯的。再去个人请少爷回来,就说叫他陪我去上香。” 她说着,苦笑一笑,“我如今也得算计男人恩宠了,当真是不堪。” 锦儿想劝两句,却见主子意兴阑珊地挥挥手,只好闭口不言,轻手轻脚退了出去。 小丫头来报锦儿求见,秦芬正坐在花厅与秦贞娘对账,听了这话,互相看一眼,都有些不安。 如今天还不算冷,商姨娘不能在府里停太久,加上有杨氏授意,丧事便办得快,如今府里,已没有商姨娘的影子了。 杨氏原说等秦珮病好了去说一声,谁知秦珮竟自己派人来了。 锦儿进得屋来,身上穿着崭新的粉紫色丫鬟服制,对着上头行个礼:“给四姑娘、五姑娘请安。” “你主子叫你来,可是有什么事?”秦贞娘边说边低头看账册,面上并无什么波澜。 锦儿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说了实话:“我们少奶奶说,这里有一百两银子,请五姑娘拿着,代商姨娘打点一番。” 她实在没必要隐瞒,女儿孝敬亲娘,便是说破天了也不是罪过。 至于自家主子怎么知道这事的,锦儿知道四五两位姑娘一定能猜到,她也无意替那位三姑奶奶兜底。 那位三姑奶奶特地跑去方府传信,显然是不安好心,她若是替那头瞒了,秦府还以为自家主子要和太太、姐姐们过不去呢。@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听了锦儿的话,秦贞娘略抬一抬眼,却不是看锦儿,而是看秦芬:“既然六妹有孝心,那也没什么不行的,等会叫闵嫂子拿了银子去寺里供一盏佛灯就是。” 秦芬听见秦贞娘抢先应下,知道这事就算打住了,便默默地点个头。 待兰儿领着锦儿出去了,秦贞娘冷笑一声:“这个三姐,还真是没把自己当外人,自己家一屁股烂账不管,跑到娘家挑唆来了。” 秦芬也厌恶那秦淑多管闲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