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识了一点京城的样子。” 说起这些,秦珮语气热烈起来,又有了孩子模样:“今日与人家交际了我才知道,原来金陵城里时兴的,和咱们晋州全不一样!金陵城多山,大家出游便是爬山,咱们晋州多水,倒有许多在船上吃宴的。再有,皇家有几位公主会骑马射箭,连带着贵族小姐们都是一副爽利性子,与老家推崇的贞静娴雅,再不一样的。” 秦芬一句一句地应了,最后笑着来一句:“既是这么着,珮丫头你可如意啦,这金陵城里的人,喜欢的是活泼爽利的性子,今儿,想必你是被哪个太太定下了。” 姐妹两个将要及笄,今日赴宴,本就有相看的意思,这时说起嫁娶来,也不过是应有之意。 秦珮脸上微微一红,也不曾反驳秦芬的话,只道:“那位礼部员外郎方夫人,倒是个好相与的,她家的三公子,听说也是个上进的。” 这两句听着只是在谈论家常,秦芬却知道,秦珮大约是看中了这一家的。 嫁娶一事,自来讲究个低头嫁女抬头娶妇,秦珮中意的这家,官位略低了秦家一些,且那位公子只是排行第三,按次序排宠爱,也不能算是方家砥柱,秦珮自己争气,生得又好,除开一条庶出身份,也无甚可挑剔的了,那方三少爷和秦珮,倒当真是合适的。 秦芬知道秦珮与自己不同,这小姑娘是正宗的古代闺秀,盘算起这些事,心思与自己这现代人是不同的,这时也不多作评论,只问了一条要紧的:“太太的意思,你可知道?” 秦珮咬着唇儿:“嗯,太太的意思,大约也是这样。” 她说着,又抬头看一眼秦芬,瞧见自家五姐满脸欣慰的模样,又不声不响地低下头去。 太太与方夫人交际时,特地把她带在身边,方夫人起先将秦家女儿夸得天花乱坠,最末来一句:“我家那三小子,平日倒是个安静的性子。”听了这话,太太面色不变,却把她支走了。 秦珮知道,方夫人这话的意思,是相中了五姐。 她起先有些不明白,自家到底哪里输了五姐,后头一直想这事,连游玩的心思也没了,等遇见三姐,却被三姐一句话轻巧点破: “那方夫人自家瞧着是有些泼辣的,生怕娶个厉害媳妇回去被钳制,便瞧上了芬丫头这个沉静的。” 说罢,三姐竟轻轻笑了一声:“若真是讨了芬丫头回去,只怕方夫人是压制不住的。” 秦珮这才知道,自家并没输给五姐,只是与那方夫人性子不合罢了。 此时瞧见秦芬替她高兴,秦珮倒为自己先前的那点子心思惭愧,低低埋着头,忽地便说出实话来:“五姐,那方夫人,只怕瞧中了你。” 秦芬正絮絮叨叨地替秦珮出谋划策,忽地听见这一句,顿时好似离了水的鱼儿,张着嘴发不出声音。 马车里的丫鬟们也听见这一句,齐刷刷向秦芬看来,瞧见她瞠目结舌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 秦珮听见马车里忽地安静了,抬头来看,忽地看见自家五姐难得地现出窘相,不由得笑出声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秦芬用力在秦珮身上一打:“臭丫头!我替你白操了半天的心,你竟敢取笑我!”说罢又指着马车里的丫鬟们:“都不许看!” 丫鬟们忍俊不禁,一边口中应着不看,一边嘻嘻哈哈地转过头去哄逗平哥儿和安哥儿。 秦芬见秦珮也笑得开怀,心下长长地松了口气,她知道这丫头如今心思重,还怕她吃心来着,这时看着,却不曾因为外人和自己生分。 秦珮既把实话说了出来,心头的大石便放了下来,她到金陵城一个人住着,难得有人能说几句心里话,这时挽着秦芬,夹七夹八说得许多。 秦芬认真听着,时不时应几声,最后问一句:“那么,那个方家,太太后来是什么意思?” 秦珮叹了口气:“我瞧太太只怕还是中意方家,毕竟方家的门第和三少爷都是好的,我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只是……罢了,日子是自己过出来的么,我就不信我这辈子过不出个好日子来!” 她说着,抬头看一眼秦芬:“五姐,今日太太倒不曾提起你的事,你……自家心里有些数吧。” 杨氏从前要拿她们攀高枝的事,不曾明着说过,下人们却已传遍了,两个女孩是当事人,自然知道,这几年规行矩步,便是盼杨氏念着情分,好歹别把她们随手送出去。 后头杨氏无心拿她们攀高枝了,念着二人懂事,一直厚待她们,那英王府的事,是她这当主母的犯糊涂,如何好意思特特地拿出来辩白一次,这时候姐妹两个,竟还以为杨氏是要送她们进王府的。 秦芬一向都只等着事情来了再发愁,此时陡然听见这句,一颗心不由得慢慢沉了下去。 她知道,自己的终身,及笄前后便要定下了,及笄已是不远的事了。 到了秦府,下得马车,秦贞娘上来挽住了秦芬的手,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