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才羡慕二太太多子多福、儿女齐心呢,这会轮到自己这房,手段却又凌厉起来了。 许氏仿佛看透了翠儿的想法,轻轻冷笑一声:“难道还真似二太太那样,弄个庶子出来,等着尾大不掉的那天?” 翠儿听了,知道主子自有主意,也不多劝,只低声应了下来。@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杨氏大好,秦芬虽不曾废寝忘食地服侍,却也算得上是战战兢兢、尽心尽力,人都累瘦了一圈。 这日杜鹃替杨氏略略梳洗一番,扶她坐在床上,她精神头比前几日好了,这才有心思去瞧秦芬。 秦芬接过丫鬟送来的药碗,先用手试了试温度,然后才递给杜鹃:“这药不冷不热,正好能喝的。” 杜鹃接了,喂杨氏喝下,又扶杨氏躺下,杨氏摇摇头:“躺了几天了,骨头都要散架了,多坐一会也无妨。”她说罢,又问一遍日日都要问几十遍的那句:“平哥儿可好?” 秦芬笑一笑:“回太太,可好着呢,听奶娘说,平哥儿比前几日又大了一圈,今儿早上还睁开眼睛了呢。” 杨氏听了这话,仿佛看见儿子睁开一对迷茫的小眼,不由得也笑了:“还好这孩子壮实,这一遭不曾生病。” 二人又说几句闲话,秦芬都一一答了,杨氏一边微微颔首,一边打量秦芬。 因着侍疾,这丫头也不曾穿什么华贵衣裳,只穿一身素净的月白交领紫色袄子,下头是一条浅一色的淡紫棉裙,袖子挽起两道,头上梳着一个简单的朝云髻,那副利落的模样,瞧着倒不似深宅内院的姑娘。 这样想着,杨氏便顺口说了出来:“五丫头这模样,倒有些大家主母管家的架势呢。” 秦芬识得这是好话,闻言抿嘴一笑:“若说管家,这几日四姐才辛苦了呢。” 这倒不是她拍马屁,秦贞娘的辛苦,乃是劳心,比她出力干活,也不遑多让了。 一边是杨氏和秦珮病倒,一边又是徐姨娘产期在即,两边都是千头万绪,秦贞娘一坐进抱厦,就有十几个婆子丫鬟等着回事,虽就在秦芬边上的屋子,姐妹两个,却不是日日见面的。 杨氏和秦珮这里倒还罢了,徐姨娘的事,本可一气儿推给张妈妈和下头人,秦贞娘瞧秦芬的面子,竟也亲自过问了,虽不至于问到细处,但是时时叮嘱张妈妈一句“瞧五姑娘的面子,不可轻忽徐姨娘那里”,总还是要好得多的。 这些事,姐妹两个匆匆见面时,秦贞娘便会说出来安秦芬的心。秦芬原是怕下头人怠慢徐姨娘的,此时却再没什么不放心的了,这时杨氏提起管家,她便赞一句秦贞娘,这也是应有之意。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杨氏见秦芬乖巧懂事,心怀大慰,不知怎么,想起应承二侄女的事,心下忽地不自在起来。 那时应承,乃是不忍看着长大的二侄女为难,加之彼时对两个庶女也无甚深情厚谊,应也便应了,此时五丫头服侍自己这一场辛苦功劳,显然是个好的,人心换人心,自己又怎么好推她进火坑去? 然而,二侄女在英王府如履薄冰,杨家下头又再无适龄女孩可送进王府的,只能求到杨氏头上,她瞧兄嫂的面子,也不能不管这事。 杨氏此时,倒恨不得再多两个不讨喜的庶女出来了。 因着杨氏病倒,秦览也不曾急着往金陵去上任,除开与伍师爷商议正事,便是考较秦恒学问、关怀后院妻女。 这日进得屋来,见杨氏靠坐在床头,面色比前几日多几分红气,秦览知道是大好了,于是赞一句秦芬:“五丫头这几日立功了。” 杨氏也赞同:“我方才也是这样说的,等过几日事情少些,总该给五丫头好好放一放假。” 秦览点点头:“依我说,今儿就叫五丫头回去吧。” 杨氏知道丈夫是有事要说,不由得眼皮一跳,一指杜鹃:“你去替五姑娘收拾包袱,好生送了五姑娘回去。” 秦芬也不多留,行了个礼就退下了。 待秦芬出去,秦览坐到床边,将杨氏上下打量一番,轻轻抚着她的手:“夫人这次病倒,还是那么有光彩,我这几日去瞧六丫头,她可瘦了好大一圈了。” 杨氏沉住气,也说起应酬话来:“六丫头还是小孩子家,身子娇贵,确是容易瘦的。我这就吩咐下去,每天晚上再炖一碗牛乳蛋给孩子们送去,这就是了。” 秦览点了点头,沉吟半晌,慢慢地说出来意:“这次进京,我想把恒哥儿也给带上……” 杨氏心里猛地一沉,脸色一下子黯淡了下来。 她也想不明白,自己都已诞下嫡子了,这些日子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