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使眼色,又立马哗地一下跪下,颤颤巍巍的告罪道:“皆是老奴的罪,是老奴管束不严,这才让九娘子听了底下一些长舌妇们乱嚼舌根,一会儿回去后,老奴定当好生管束,将院子里那一干乱嚼是非的给揪出来好生惩罚告诫一顿,势必往后定不会再让那些腌臜话传到九娘子的耳朵里了,只是……只是九娘子到底年纪还小,就跟鹦鹉学舌似的,都是闹着玩的,压根不懂其中的缘故,这才懵懂犯了错,求老夫人勿怪,要责罚便责罚老奴罢?” 说罢,忙狠狠地朝着高榻上的老夫人磕了几个响头。 九娘子虽心直口快,却是个护短的,一见王妈妈如此,顿时急了,正要张嘴嚷嚷,却见对面六娘子狠狠剜了她一眼,九娘子顿时委屈的闭上了小嘴,过了片刻,只将小嘴狠狠噘起了,噘得上头足足可以挂上一个油瓶子了。 由始至终,老夫人都未曾开口说过一句话,直到待屋子里消停了下来后,老夫人这才神色淡然的开口道:“王妈妈管束不严,罚半年例银,若再有下回——”说到这里,老夫人淡淡的抬了抬眼,瞅了王妈妈一眼,漫不经心道:“王妈妈的儿女如今都在元陵城罢,王妈妈为咱们卫家鞍前马后多年,往后便安生待在元陵城颐养天年吧。” 老夫人语气虽稀松平常,可说的那话却足够令王妈妈神色大变了。 这王妈妈素来是个有野心的,她的祖籍在京城,原是当年随卫家一道来元陵的老人,虽叫她一声妈妈,其实也才不过才四十出头而已,千年儿媳熬成婆,如今上无人管束,下头又给压制得死死的,正是最得意快活的年纪,哪里就舍得颐养天年了,她的心气高着,心思大着,如今将满门心思皆扑在了九娘子身上,将儿子女儿皆弄进了府里当差,为的便是他日能够随卫家一道回京,好永久的攀上卫家这满门的富贵,如今,听老夫这意思,是要将她给撇下了,顿时吓得从脚底冒出一股寒气,只忙不迭匍匐在地,一脸诚惶诚恐却语气坚定道:“是,是,是,老奴……老奴记下了,多谢老祖宗宽宏大量,奴妇日后定当严陈以待,好生管束底下些个嘴欠的,绝不让任何人扰了九娘子去。” 说罢,只复又深深朝着老夫狠磕了一头,听那语气,是当真听进心里去了。 老夫人见状,这才冲其摆了摆手。 周妈妈立马眼明手快的上前将人搀扶了起来,见王妈妈的手还在细颤,只笑着安抚说和道:“好了,好了,娘子们如今到底年纪还小,不懂事,往后少不得得劳烦妈妈在身边看护着,这犯了错不打紧,知错能改便是了。” 说着,拍了怕王妈妈的手背,又瞧了老夫人一眼,忙跟老夫人禀告说厨房安排的早膳送来了,老夫人闻言,这才淡淡笑着道:“好了,几个小的都玩闹了一整个早上,定是饿坏了,那便摆膳吧!” 便也未曾再继续深究,似乎将此事揭过了,也丝毫没有要怪罪责罚九娘子的意思。 整过过程,低开高走,又轻轻地,四两拨千斤的放下了,却令当事人的心七上八下,魂不附体。 王妈妈背后都冒汗了,到了这里,才渐渐松了一口气。 却说老夫人话音一落,只见一排四个丫头齐齐端着托盘缓缓而入,不多时,桌子上摆满了膳食,满满当当的摆弄了一大桌子。 其实老夫人往日用的简省,她是北方人,平日用粥类、馒头类的用得多,如今,几个小娘子们来了,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花样不免多了些,却因正在孝里,桌上素食较多,不过老夫人从来不是个木讷不变通的,见卫臻身子瘦弱,还是吩咐厨房备了一两样滋补的例汤。 老夫人坐在交椅上,三个小的依次排开坐好,虽年纪不大,但自三岁起,便皆已经会使筷子自己食用了,如今不过是个子低了些,由丫头们伺候着在椅子上垫了专门的软垫,丫头们在身后布菜,丫头们挑拣什么放到碟子里,几个小的便乖乖食用些什么。 老夫人吩咐给每个小娘子分了半个馒头,说吃些粗食对身子好,又见这日上了腊八粥,说伺候娘子们的妈妈辛苦了,吩咐给伺候几位姑娘的妈妈每人分了一碗,其中便包括方才被罚的王妈妈,王妈妈原本心一直高高的悬着,如今得了这碗粥后,心嗖地一松,整个人这才彻底卸下心弦。 六岁的六娘子年纪大些,已经可以自食其力了,且六娘子素来乖巧知事儿,一贯按着嫡出的做派,举手投足间自有章程,小小年纪便知食不言寝不语的道理,且每每用膳,只用距离筷子最近处的那几道,一小口一小口细细嚼着,整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