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钟文姝干脆直接坐在地上,反正这一天下来,身上也够脏了,不在乎这一时半会儿。 声响不小,谢青青抬起了头。 钟文姝顺势看过去,得!这位合作伙伴又哭了。 “诶你说,你怎么这么爱哭呢?” 谢青青肿着一双眼瞪着眼前笑眯眯的人,开口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你来干什么?” “我今儿去香山画了一天的画,累了,过来歇歇。”说着,还把画板往谢青青那边递了递,“好看吧?我是不是特厉害?” 谢青青给了钟文姝一个“你看我信不信”的眼神,然后从兜里拿出帕子把手擦了擦才接过了画板。 见此,钟文姝脸上的笑更大了。 谢青青还真看得挺仔细,就在钟文姝以为这人要说什么评价的时候,谢青青开口了:“你这一样的画那么多干什么?闲吗?” 钟文姝一噎,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探了大半个身子过去,很是严肃:“这哪里一样?这幅是上午九点的,这幅是十二点的,还有那张是三点的...” 谢青青脑子有点嗡嗡响,仔细看了看,似乎是有点不一样,但细说又不知道哪里不一样。 但瞧着钟文姝严肃的模样,也没再用自己这双凡人的眼睛去挑战别人的专业,把手里的画还回去后,抱着自己的膝头发呆。 钟文姝也没再说话,闭上眼吹风。 也幸好两人穿得够厚,不然非得冻病了不可。 想到这儿,钟文姝转头看了眼谢青青身上的棉袄,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就是觉得你也挺可乐的,吵架吵到摔门就走,也不忘给自己穿件棉袄。” “我那是本来就穿在身上的,又不是特意穿的!” “行行行。”钟文姝敷衍点头,“你说的都对。” 谢青青依旧红着的眼睛瞪圆了:“钟文姝我发现你这个人也挺有意思,每次我对你的印象好点儿了,你总是能一句话又给压回去。” 钟文姝耸耸肩,安慰似的拍拍谢青青的肩膀,道:“那怎么办呢?这人和人之间的相处是讲究缘分的,很明显我和你没有这个缘分。” “没缘分你还出来找我?” “谁让我这人心软呢,好歹咱俩也算是有占座情谊,总不能真让你一个人跑出来,万一真出点啥事我这个室友还能置身事外不成?” 话落,又接了句:“不过到底为啥吵起来?你跟我说说呗?” “我看你不是心软,就是爱管闲事。” 钟文姝也不恼,见谢青青不愿意说,也就转过头继续闭眼吹风。 也不知过了多久,钟文姝都快要睡着了,身旁总算是传来了声音,只是说出的话属实让人意外。 谢青青:“你知道我家里的事儿了吧?” 脑袋里堆满了问号,钟文姝不知道话题是怎么跳这么快的。 而且她为什么会知道谢青青家里的事儿! 她又不是刁大嘴,什么都知道...... 谢青青看着眼前人一头雾水的样子,也有些不可置信:“你不知道我家的事儿?” “我应该知道吗?” “不是,你都不找家里人打听一下的吗?” 钟文姝眨巴眨巴眼睛,琢磨出了一点意思,问道:“所以,你或者说你们都打听过我?” 谢青青见钟文姝真的一点儿都不知道,叹了口气也把话说得更直白了些: “一开学知道你是本地人,我就找人大致打听了一些,对你家里的情况不说多了解,但基本的都知道。魏怡馨知道的肯定比我多,不然为什么寝室这几个人她对你最热情?” “我们费尽心思考上大学难道只是为了毕业以后分配工作?” “还有人脉!” “人脉这种东西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甚至可能会决定你以后走多远。” 钟文姝突然领悟了自家老爷子说过的话:一辈子遇见的每个人都是有意义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什么人就会教给你什么道理。 很显然,此时此刻的谢青青就是老爷子口中的那个人。 钟文姝下意识捂上自己的胸口,那里面有种酸涩的感觉,让人很不舒服。 缓了一会儿,钟文姝才开口问:“你知道这个道理还一开学的时候就得罪人?” 天已经完全黑了,钟文姝看不清谢青青的表情,但她说的每一个字都清楚传进了自己的耳朵: “懂道理,但不代表要做,有些人什么都懂,但还是过得不好,比如我;但有些人,什么都不懂,照样过得顺心,比如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