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臣纷纷恍然大悟,就连贺兰霜也立刻反应过来,给了贺兰修一个赞许的眼神。 “那陛下的意思是,为了这一场未必会出现的雪灾,这冠礼就……” 天子的冠礼,岂能跟普通男子的冠礼意义相当? 容慎一旦加冠,就意味着他从此在真正意义上可以大婚亲政了。 贺兰霜绝不相信,容慎会甘愿放弃这场冠礼。 哪怕如期举行,只是仪式从简,那也都是在对天下人明晃晃地昭示着:这位名不副实的天子,不仅没能亲政,还是一个连冠礼都不能办得风光体面的傀儡。 这样的屈辱,又有哪个身居皇位的人可以忍受呢? 容慎看了一眼阶下立着的贺兰修,沉默了片刻才道:“太尉方才说,如果朝堂上的诸位大人为了一己私欲而置天下百姓于不顾,那这朝堂之上,就该换一批人站了。于朕而言,如果为一己私欲就置北境军民于不顾,那这皇位,朕也坐得不安心,恐怕也坐不长久。” “诸位忠君,而君忠民。” “民若不安,君亦不稳。” 听见这两句话,贺兰修蓦地抬起了头。 视线交错之间,他又听见龙椅上的天子道:“而且,朕相信太尉的判断。” “太尉之心忧,亦是朕之心忧。” 若要以天下万民的性命作陪,那么这高位,这权势,要来又有何意义? 第65章 自那日的朝堂之争后, 不过旬月之间,北境竟真的传来了灾情的奏报。 五州之中,居然有三州都遭遇了雪灾, 其受灾范围之广、严重程度之深, 简直可谓百年一遇,单单是那折子上的文字表述都堪称骇人听闻, 更何况那些正艰难地直面着天灾的平民百姓? 早朝散去之后, 先前那冷声喝问贺兰修的老臣竟当着众多大臣的面拦住了他,又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俯首对他深深一揖:“先前老夫误解了太尉的拳拳之心, 竟百般阻挠大人劝谏朝廷提早应对,险些误了百万黎民的性命。幸得此事未成,否则老夫恐怕要成了这大齐的罪人, 天下的罪人!” “大人那日在朝堂所言, 字字诛心, 令老夫回家之后辗转反侧, 几乎夜不能寐。此前种种, 误会也好, 偏见也罢,可单论这一件事, 老夫误将忠贤错认为奸佞, 实在应当向大人郑重地赔个不是,还请大人原谅。” 贺兰修连忙搀扶道:“老大人忠君爱民, 此事天下皆知, 我又怎会不明白呢?此次雪灾尚未发生之时,我便大胆妄言推断, 在诸位大人眼中,这原是我一己之见, 无凭无据,又恰逢天子冠礼仪制之争,因此诸位对我的用意心存疑虑也实属情理之中。” “幸得太后圣明决断,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