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传到贺凌耳朵里,突然给了他无尽的勇气。 他高高举起菜刀,壮着胆子道:“你最好是现在就能直接打死我,要不然的话,只要我还剩一口气,我就总能等到你睡着的时候!” 对上他满是恨意,冷酷坚定不弱于成年人的眼神,贺父的酒意瞬间醒了几许:“你敢?!” 他当然不可能直接打死贺凌。传宗接代的种子深深扎根在他的脑子里,他就贺凌这么一个儿子,现在老婆还跑了,要是打死贺凌,他去哪能再搞个儿子出来? 可就像贺凌说的,这小子已经恨透了他,他又总有睡着或者喝醉的时候,万一这小子真敢趁他失去意识的时候动手…… 贺凌看出他的犹豫,连忙继续道:“我现在还当你是亲爸,所以我不敢。可你要是再欺负我和贺昕,等我不把你当亲爸了,你看我敢不敢!” 牙都没长全的狼崽子,面对敌人刻意摆出凶悍的模样,其实紧张得冷汗直流,就连四肢都有些发软。 但只有血脉相连的老狼才知道,他骨子里继承了自己的狠劲儿,虽然身量还小,但总有一天会长出凶恶的獠牙,再狠狠地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块血肉来。 从那天开始,家里总算能过上几天风平浪静的日子了。 贺昕实在太小了,贺父又根本不管她,贺凌只能一个人又当爹又当妈地拉扯着她。实在照顾不明白的时候,就抱着她去周围邻居家,找面善的女性长辈求教。 好在后来有一位孀居多年的寡妇,看着贺昕可怜,也是自己想有个陪伴,就让贺凌白天去上学的时候把贺昕放在自己这儿,她帮着照看。 要是没有她的好心帮忙,贺凌可能就连学都上不下去了。 最开始,贺父很少往家里拿钱。 但几年之后,贺凌都已经上了初中,也能靠打零工赚一点生活开销了,贺父反而开始按时往家里扔生活费了。 他很少跟贺凌兄妹两个交流,偶有谈话,也是粗声粗气,很不耐烦的模样,甚至还会平白无故突然怒喝一声,吓得贺昕一个激灵,但动手倒是没再有过。 有几次酗酒之后,他又想借着酒意动手,个头已经蹿了起来的贺凌只需要拿出菜刀,在他眼前一亮,便能成功打消他施虐的念头。 贺凌懒得思考他为什么会突然按时往家里拿钱,可能是他终于发现自己老了还得靠儿女养着,所以假情假意地想修补一下关系,也可能是他良心发现,觉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无论他是怎么打算的,贺凌都不在乎。 他只想快点长大,快点拥有独立生存的能力,快点带着贺昕逃离这个家,随便去哪都可以。 直到他终于知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