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公子连目光都未曾施舍分毫,只是淡淡地吩咐:“放下吧。” 采青悬着的心顿时松了下来。 也是,公子方才还在与小娘子温存,怎会看得上这样的婢子? 连芯身体都快拧的僵硬了,却只得了这么一句,纵然面皮厚,现下也终究有些难堪,拿着漆盘退到了一侧。 谢景辞平日里用膳颇为挑剔,但饭量并不算小。然而,他今日只用了往常一半不到,桌子上有几盘基本没动。 膳食一向都是采青负责,她斟酌着开口:“公子,这早膳可是不满意?” 谢景辞擦了擦手,扔下了帕子:“胃口不佳。” 胃口不佳?怕是反胃吧。 一想到这里,采青睨了那丫头一眼,连唇角都憋着笑意。 “待会儿你备点梨汁来,她嗓子有些哑,润润喉。”谢景辞看了眼里间,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吩咐道。 采青高兴地应了声,转身去楼下准备。 盯着她的人已经下去了,里面的人还在熟睡,难得有独处的机会,眼见公子起身要走—— “哎呀”一声,连芯心一横,装作头晕,身形一个不稳,便娇娇弱弱地朝眼前人身上倒去。 当初在蒋府的时候,教习她们的嬷嬷说,有些男子可能不会主动去找人,但若是送上门来的,多半也不会拒绝。 是以连芯才敢大着胆子这么做。 出乎意料的是,她身形一仰,虽未倒地,但迎住她的并不是昨晚那样有力的臂弯,也不是方才那样温柔的大手。 肩膀一痛,连芯回过头去,却发现只是被一柄小小的折扇撑住了肩。 那清贵的公子离她一尺远,片衣不沾。 用折扇撑住她的肩,顶多是风度使然。 “身体不适,便不必当值了。”他沉着脸,冷冷地道。 见她睁开眼,折扇一收,便扔到了案上。 “多谢公子。”连芯有些失落,起身时一不注意便碰倒了茶水。 茶水飞溅,溅到了谢景辞衣摆上,顿时湿了一片。 “公子,我替您擦擦吧!”连芯拿着手帕,急忙半蹲着身要替他擦拭。 可谢景辞身形一避,低喝了一声:“下去。” 略带薄怒的训斥,让连芯身形一顿。 她递上的茶,公子连碰都不碰;触及她肩膀的折扇,公子直接扔了;现下溅了茶水,公子也不要她擦拭。 纵是脸皮再厚,几次三番这么难堪,连芯终究还是受不住,红着眼圈小跑着出了门去。 并未在意眼前人的离开,外衣上溅了茶水,谢景辞眉头微皱,起身回了里间。 换下外衫之时,床幔一闪,忽从铜镜里瞧见里面的人不知何时醒了,一双盈盈的笑眼,正打量着外间。 眼看着那女子走了,目光里还似有不舍。 仿佛看热闹似的,完全与她无关。 即便昨夜还在他身下求-欢。 谢景辞薄唇紧抿,脸色晦暗不明。 解下了外衣,手却没停,他又慢条斯理地解着中衣。 衣襟稍稍散开一些,露出分明的肌理,里面那道视线渐渐不自然的别开。 解衣的手一顿,谢景辞半是气半是笑,忽然转身扯开了帘幔。 亮光一刺,温宁笑眼一滞,忙遮住了脸,似是没想到他会发现。 指缝中瞧见他那意味深长的目光,她这会儿才想起来后怕。 “我还困着呢……” 她小声说道,边说边将薄衾稍稍向上拉,遮住身前的大片雪白,紧接着身子微蜷,小心翼翼地想埋进床榻里边。 可身子刚一后退,露在外面的脚踝忽然被人攥住。 她扯了扯,然而纤细的脚腕却被扣的更紧,牢牢地握在他手里。 “你干什么呀……”她略带薄嗔地向后看。 “好看么?”谢景辞声音听起来仍然平静,低低地问她。 “什么好不好看的……”温宁不自在地偏过头,“我刚醒。” 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