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门吱呀一声开了,探出一个童子的脑袋,问:“你们找谁。” “烦你通报一声,楚行舟求见虞琴师。” 童子的大眼睛咕噜一转:“见虞琴师要约的,不是想见就见的。” “他不见别人,必定肯见我。”楚行舟微笑道,“你只管去通报好了。” 童子将信将疑,还是去通报了。不一会儿,黑漆门哗地大开,虞温亲自迎了出来,他只当是楚行舟自己过来,不料抬眼便看见含山,大惊之下行礼道:“在山庄时就觉得姑娘十分相像,不料竟是真的……” 楚行舟抬手打断他,道:“进去再讲。” 虞温连忙迎客进门,琴室小院十分雅致,一条鹅卵细石的小径蜿蜒向前,绕过照壁之后,眼前忽然开阔起来,但见一株古柏姿态奇特,树下抬着桐木高台,上面设有几案,一架古琴摆在几上,配着两个墨蓝软绸蒲团。 “你平日在此奏琴吗?”含山好奇。 “不,小的在此教琴,”虞温道,“来学琴的大多是千金闺阁,关上门共处一室多有不便,在这里倒是敞亮大方。” “这是个好法子,”楚行舟同意,“省却不少麻烦。” “这些年师兄四处游历,得空见小弟一次,总要叮嘱低调行事,小弟都记在心里。”虞温笑道,“每日里盘算的,也是如何不惹是非,只想着低调苟活罢了。” “那么小心还被卷进妙景山庄的案子。”含山闻言笑道,“可见四位师兄处处拔尖,想低调也难。” “小的当不起姑娘一声师兄,”虞温忙道,“若非姑娘和侯爷出手相助,不敢想那晚上的事会闹成什么样。” 三人说着话进了屋,虞温吩咐童子奉茶待客,自己关妥了门,向着含山纳头便拜。含山待要避让,楚行舟却道:“姑娘何等身份,受他一礼也是应该。” 含山只得受了大礼,却讪讪道:“也许你们不信,我长到这么大,并没有受过大礼,愿意对我行礼的,也只有你们两个加上邱意浓。” 她际遇若何,楚行舟和虞温大多有数,但听她这样说出来,楚行舟仍旧不忿道:“姑娘放心,如今你带着九莲珠与我们会合,只消找到师尊,过去的不如意便可抛之脑后,日后想做什么事都能做成。” 这话含山只当作安慰,并没有放在心上,只是听他提起冷三秋,便说道:“邱意浓在南谯给了我一只思木盒子,据说你们二人也各有一只,如今只要再找到剑影就能凑齐四只盒子。虞师兄,我们来找你商议,如何能得到剑影的下落?” “剑影就在黔州,我们还时常小聚,”虞温道,“他改了名字,现在叫做黄芮以。” “黄芮以?近些年炙手可热的书法散仙?”楚行舟很意外。 “正是,”虞温笑道,“刀光的刀是庖丁之刀,剑影的剑是刻字之剑,他在书法上向来有造诣,当个名家大师也不算什么。” “我只知他喜欢摆弄刻字,却不知他成了写字的大师。”楚行舟摇头笑道,“他在黔州也好,你约他明日在此相见,我们把盒子都带来,打开了就能找到师尊的下落。” “说到冷师伯,我有一事想问问清楚,”含山道,“我娘是不是有一笔钱存在冷师伯那里?” 听了这个话,楚行舟和虞温相视一笑。 “白侯用这话问我,我只当是姑娘编出来哄他的,不料姑娘真作此想。”楚行舟道,“认真讲来,这话也没错,你娘亲的确有一笔钱存在师尊那里,是很大一笔。” “很大一笔是多少?” “姑娘应该听过秦家的传闻,说老王爷被康王三言两语骗进京城,人是去了,但满副身家都没带去,他留下的宝藏可以填满一座山腹。” “我当然听过,可这是传闻啊。”含山浑然不信,“哪有一整座山那么多的财宝?秦家再厉害,又如何能有这么多钱财?” “这是真的,秦家当年已占下黔州以南的五个州,与朝廷遥相对抗,若不是老王爷受康王蛊惑被招安,如今哪有坐在京城里的狗皇帝!” 楚行舟这一声骂,倒叫含山心里跳了跳。 “老王爷进京之后,我师尊之所藏了起来,就因为只有他知道那座山在哪里。”虞温接上话道,“师尊不相信狗皇帝,替老王爷留了这条后路,他闭关前留下话,除非你娘亲或者你带着九莲珠找到黔州,否则他不会出关。” 塞满一整座山的财宝? 含山觉得脚底下发飘,仿佛这是个太离谱的故事,离谱到她在睁着眼睛做梦,在飘飘然的奇怪情绪里,她忽然想起白璧成说过,作为信物的九莲珠都值几万两银子,怎么可能信物所指的存银只有一万两。 他猜到了一点,含山想,但没猜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