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一旦食不果腹,衣不蔽体,你带上小含山的兵就会心乱,心乱而意烦,最终分崩离析,作鸟兽散!” 傅柳的确没想过这些,但为了不输气势,他嘴硬道:“小含山的一草一木皆可作粮草!渴了有溪水,饿了有山果,兵士有武器在手,猎些兔儿狐狸来吃了也算滋补,这如何有问题!” “这是夏日,到了冬日你又当如何?”白璧成皱眉,“还有,你一走了之,你的家眷如何是好?去年岁末听说你刚添了个小公子,谋反的帽子扣上了,这么小的孩子也要受屠戮,你想过没有!” 傅柳愣怔怔望着白璧成,良久迸出一句:“你果然是懦夫!” 他站起身来,一脚踢翻凳子,烦躁地走来走去。 “我看错人了!我为何要躲在这等你!听沈确说到雪夜盟的腰牌时,我就知道这是绝好的机会!我要按我的计划反出黔州!” 他说到这里,猛地回到桌边,用力盯住白璧成,说:“雪夜盟上下都听我的,你只是一个绣像而已!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来找你!” “因为你不想谋反,也不想做皇帝,”白璧成温声道,“你只是想回到松潘关,想回到有白衣甲的时候。” 傅柳怔了怔,他心头燥热的火被这句话浇灭了,他无力地坐到凳子上,眼神黯淡极了。 “回不去了,是吗?”他问,心灰意冷。 “也不一定,”白璧成平稳依旧,“但在这里不行。” 第45章 风潇雨晦 白璧成说一句不是没有机会,让傅柳冷掉的心又热了回来。 “将军此话怎讲?”他连忙问,“您有什么准备吗?” 虽然六年未见,但刚刚谈讲了片刻,白璧成已然知晓傅柳丝毫未变,他还是和之前一样,骁勇善战,但也冲动鲁莽,最要命的是,在他心里从没有什么天地君亲师的概念,他只崇拜能力者,也只投入纯粹的感情。 他之所以对白璧成念念不忘,正因为白璧成是能力者,也是至情至性之人。 雪夜盟日渐壮大,仅在吴县周边能连夜赶到的就有近万人,那么远在黔州府军的大部队更不堪设想,此事莫说白璧成,只怕陶子贡也没想到,很可能朝廷也不知道,否则不会无动于衷。 朝廷只盯着白璧成,仿佛只要他老老实实,雪夜盟便不足为惧,想想也是这样,傅柳有勇无谋,若他率领雪夜盟的确很容易被攻破。但也因为雪夜盟被忽视,白璧成几乎能断定玉州形势吃紧,羟邦的野心不断膨胀,朝中无暇他顾,才任由雪夜盟发展。 此时此刻,白璧成忧心的并不是雪夜盟树大招风,他忧心这数万人交在傅柳手上,万一走了歪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想到这里,白璧成卷起袖子,露出小臂。 “我中了一种叫乌蔓藤的慢性毒,”他说,“据说等手腕上的疹子蔓延到肩膀,就没有救了。” “什么?”傅柳以为听错了。 “我说我中毒了,没几天好活了。”白璧成说得清楚一些,“这种毒叫乌蔓藤,有解药,但解药在下毒的人手里。” “中毒了?”傅柳不敢相信,却问含山:“真是这样吗?” “是啊,”含山说,“否则我为什么跟在侯爷身边?” “那这,这怎么解?”傅柳结巴起来,“谁下的毒?解药在谁手里?要怎么拿到?” 白璧成苦笑了一下。 “你说最希望我死的是谁?” 傅柳很认真地转着眼睛想了想。 “羟邦王子千丹?那家伙被你打败了无数次,每次都鬼哭狼嚎着回去!所以他恨你!是他派人到黔州来毒你!” “千丹虽然阴狠,但战场上各为其主,这道理他应该明白。”白璧成道,“再说我失了兵权封在黔州,像被拔了牙齿剪去利爪的狼,对他又有什么威胁呢?” “那还有谁?”傅柳焦急地挠头,“或者是哪个想不开的羟邦族人,想要你的性命替他家人报仇?” 白璧成摇了摇头:“慢性毒要长期投送,我虽是个赋闲侯爵,也不能平白无故叫人近身。” “这也不是,那也不是,那究竟是谁!”傅柳不耐烦起来。 “这屋里只有我们三人,我说的话切莫外传,你若能做到,我才说出来,你若做不到,只当没听我说过此事。” “我能做到,”傅柳立即道,“我答应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