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掌柜的点头,“如假包换。” 凶汉瞬间把霸道收得干干净净,拍拍脑袋道:“啊!我弄错了!对不住啊,对不住!” 这话说罢,他挥挥手抽身便走,带着几个大汉转瞬走了个干净,把屋里屋外的人弄得目瞪口呆,过了一会才炸开来似的议论起来。 “芸凉,这算怎么个事?你跟利来钱庄借了钱吗?”掌柜的问道,“我听他们讲,是借了三万两银子。” “他们凭啥借给我三万两?”芸凉嗤笑,“我若能借到三万两,又何必还做绣女?” 这话很是,掌柜的哈哈一笑:“都说块头大的没脑子,今日见识到了,能闹出如此乌龙还敢开钱庄,那不是哗啦啦地赔钱!” 他边说边摇头好笑,自去招呼客人,小伙计这又迎上来:“芸凉姑娘,二位贵客要扯几尺粉波缎,请你做件衣裙呢。” 含山还没定下请芸凉,听了这话便道:“伙计,她手艺虽好,可是太贵……” 那“贵”字还没说出完全,已经被白璧成拦住了。 “没错,我们想请芸凉姑娘做这件衣裙,”白璧成笑道,“粉波缎这样的好料子,当然要匹配好手艺。” 芸凉打量着白璧成又打量了含山,客气道:“不知二位选的哪一匹粉波缎,要做什么款式?” 伙计早已候在一旁,听到这话便递过一个笸箩,里面搁着三五样花料子,入手轻柔,颜色鲜亮,但都是粉色系,有浅粉有蜜粉,也有十分艳丽的粉紫色。 含山喜欢清浅的,便选了淡如晕红的一块。 “姑娘好眼力,”芸凉道,“粉波缎越浅色的越珍贵,它之所以有这个名字,是因为走在阳光下,便似湖水起了粼粼波光,颜色越浅效果越好。” 她吩咐伙计去裁料子,又向含山道:“姑娘随我来,一是挑挑衣裙款式,二是量量尺寸。” “这料子再做了衣裳,要多少钱?”含山不安地问。 “你别管多少钱了,去量尺寸吧。”白璧成轰她进去。 含山无法,跟着芸凉走到后面的房间,却见墙上贴了许多工笔仕女图,都穿着时新的衣裳样式。芸凉让含山选一款,然而含山心里犯难,她并不知哪一款好看。 “你常做衣服的,你知道哪一种好,你给推荐吧。” “姑娘这样漂亮,穿什么衣裙都好看,但我想问一句,这衣裙做来是姑娘自己穿的,还是穿给别人看的?” “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姑娘自己穿的,自然选这款云边裙,腰身略宽,袖窄裙裾小,穿上了自在舒适。若是穿了给外头的公子看,就要选丽人裙,腰窄肩窄束胸宽裙,穿上华美非常,只是穿的人不大舒服。” “那我要自己舒服的,”含山道,“我可不要穿给别人看,也没人要看我。” “外头的公子难道不看?”芸凉奇道,“他可是替你付钱的。” “他可不会替我付钱!若要依我,扯些棉布做衣裳便是,何必要这样华丽的粉波缎?”含山肉痛着打听,“你的手艺加上这块料子,大概要多少钱?” 听说含山自己给钱,芸凉眼神里的清傲散去一半,她迎客从来不笑,这却破天荒地对含山笑笑,说:“既然你不喜欢,又为何跟他来绸庄?” 来绸庄的缘由含山不能说,她正要想个托词,却听外头传来一个尖厉的声音:“我姐姐都死了,你们还在像模像样做生意呢!把门给我关上,把人给我赶光!” 一听到这声音,芸凉原本和缓的神色蓦然紧张起来,眼神也立即变得冰冷。下一分钟,那声音便叫喊着:“芸凉那个贱人呢!叫她滚出来!” “二小姐,有客人来做衣裳,”掌柜的道,“芸凉在里头量尺寸……” “还做衣裳?我姐姐死了哎!你们还在不紧不慢地做衣裳!我看你们也是死人吧!” “二小姐!”掌柜的被骂到莫名其妙,“紫老板早上关照过,铺子不关门照常营业,我们也是按吩咐办事!” 含山在里头听着,暗想,这位二小姐应该就是一心嫁给姐夫的韩沅沅。她对韩沅沅可没有好印象,哪有好人抢姐姐的夫君啊?这时候听她声音尖厉,又言辞无理,更加横生厌恶。 “别把什么都推给紫老板!”韩沅沅接着发作,“一个个偷着奸耍着滑,无非不想进园子守丧!可别以为我不知道,眼下先寄着你们的皮!去叫芸凉那个小贱人滚出来!” 她骂得这样难听,含山偷偷看向芸凉,可芸凉虽然冷着脸,却看不出脾气来。她打开一只红漆盒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