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皇帝还要再派他来?” 风十里声悲气急,白璧成却无以安慰,特别是讲到皇帝,白璧成仿佛又看见那个冒着白光的人影,他无悲无喜,语调冷淡地说着——封你作清平侯,每年回京看望朕。 “我虽有清平侯的爵位,实则是个闲人,”白璧成自嘲道,“你的疑问,恐怕我解答不了。” 风十里默然一时,道:“侯爷的苦处,小的自然明白。但千丹得了公主和钱财退出玉州,只不过是一时之计,等羟邦没钱花了,他自会挥师再来。小的身微力薄,改变不了什么,但也不愿眼睁睁瞧着百姓受苦,宁可逃了出来。” 白璧成点点头:“邱意浓昨日所说之事,你也都听见了,我中了乌蔓之毒,如今也是过一日算一日。江山社稷,百姓疾苦,这些离我太遥远了,你若跟着我觉得憋屈,等回到黔州,就去找傅柳罢,但自此之后,你我也是陌路之人,要从未相见才好。” “小的不去找傅将军,小的跟着侯爷。”风十里坚定道,“小的逃到黔州,并没有指望能遇见侯爷,既是遇见了,就没有离开的道理。” “那你的抱负呢?你那一身的本领呢?都放下了?” “将军能放下,标下就能放下!”风十里脱口道,“将军若要拿起来,标下也跟着拿起就是!” 他仰起的脸映在烛光之下,流露一派赤诚之色,白璧成心有触动,仿佛回到了松潘关的中军大帐,帐里灯烛通亮,帐外悲风呜咽,他的眼神也仿佛被彼时的场景点亮了,然而窗外忽然传来几时蝉鸣,不合适宜地破坏了气氛。 这里是温润炎热的黔州,这里不是四野旷达的玉州。 他瞬间冷了眼神,无所谓地说:“你愿意跟着我,那就跟着吧,若是觉得不合适,随时都可以离开。” “侯爷……” 风十里还要再说,忽听着外头一片嘈杂声,像是有许多进了院子,紧接着传来车轩的声音:“哟,陆大人这是忙完公务了?” “车管家,”陆长留爽悦地说,“侯爷可在屋里?” “侯爷已经休息了,陆大人也累了一天了,要么明天再来罢?” 听到这里,白璧成低低吩咐:“去叫陆长留进来。” 风十里领命去传话,不一会儿,陆长留便一步跨了进来。 “见过侯爷!下官来得晚了,打扰了侯爷。” “不打扰,”白璧成微笑道,“许小约的事处理妥了?” “许小约已然收监,”陆长留道,“他五岁就被卖到象姑院子,因为面容清秀,是按着头牌捧的,等到了十一岁上要送出去伺候了,许小约不肯,因此找何猫子要了一副药,涂在身上皮肤溃烂,象姑院子以为他要死了,就把他扔了出去。” “原来是这样。” “松林坡许宅与世隔绝,许小约也不出门,许家村只知道他家捡了个女儿,寻常也难见到她,就这样养到十六七岁,结果许小约自己跑到县城去找何猫子,问他要灯下昏。”陆长留道,“这些都是何猫子招出来的。” “看来我们救了何猫子一命,”白璧成悠悠道,“若让许小约处理了许老汉,下一个就轮到他了。” 陆长留没想到这一层,愣一下才笑道:“救了何猫子并不是件好事,他很应该去死一死。” 白璧成不置可否,转开话题道:“陆司狱既然来了,我也就道个别,我明日一早便要启程回黔州。” “侯爷不等邱神医找到草药吗?”陆长留奇道,“卑职想着,待许宅案处理结束,能陪着侯爷回黔州呢。” “邱神医昨日已经送来了方子,不必再等了。”白璧成温声道,“陆司狱一番好意我心领了,也请转告县丞和许典史,多谢他们这两日款待,我就不一一道别了。” “这……,”陆长留失望极了,又带着盼望问,“不知卑职回到黔州后,能否随时拜访侯爷?” “陆司狱想来便来。” 陆长留闻言脸庞放光,又问:“侯爷之前在玉州时,可曾接触过刑狱之事?” “我在玉州任都护,只管军中事务,刑狱上没有涉猎。” “哦?那么侯爷是探案的奇才,”陆长留兴奋道,“许宅案看似简单,其实隐蔽极深,侯爷最叫我佩服的,是您凭着一片小黄花儿,就把许大娘的失踪案也顺道解了!” “惭愧,惭愧,”白璧成的确惭愧,忙谦虚道,“这不过是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