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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节


没?一起啊。”

    “回没回来你不知道?”

    杜兴明白他的意思,大家都懂,也就不挑明了:“把小舅妈,不,嫂子。”他眯着眼,长长地“嘶”了一声,“我这到底该怎么叫。”

    杜召把最后一个文件袋扔到旁边,抬起眼,目光冷嗖嗖的。

    杜兴耸了下肩:“别气嘛,我失言,这不是跟你请教,下回要说错了话,你又得要割我舌头了。”

    杜召抱臂看着他:“我不想和小舅闹掰,这事传出去,我就找你。”

    “怕了怕了,放心,你们那些龌龊事,我可没兴趣往外讲,再怎么说你也是我哥不是。”他贱兮兮地拍了下自己的脸,“传出去,丢人。”

    杜召早就习惯他这副嘴脸,不想和他浪费口舌:“行了,滚吧。”

    杜兴指腹在灯罩边抹了下,提起手,捻了捻绵密的灰尘:“回头我得骂小王一顿,怎么擦的,这么脏呢!”

    杜召听得出来,这是带着自己一块骂呢,也道:“这亚和商社哪不脏?犄角旮旯,都是泥,还有老鼠。”

    杜兴笑着掸掸手,复又插回口袋里:“行了,晚上一起走,把我老婆也捎上。”

    他刚转身,助理敲门进来,分别朝两人鞠躬行礼:“李处长带人抓到一个军统。”

    杜兴瞬间来精神了,回头睨向杜召:“你一回来就有好事,看看去?”

    杜召微微歪了下头,站起身:“正好透透气。”

    人由审讯科的李处长审着,他是刚来的,五天前刚叛变,交代了两个中统地下情报站,害五个地下工作人员被抓,大受日方与汪.伪政府嘉奖。

    新官上任三把火,此人手段毒辣,是个狠角色。受刑的军统间谍代号乌鸦,杜召听说过,但从没有过交集,只知道他也是沪江军统地下站要员之一,执行过好几次情报和刺杀任务,不知因何而被抓至此,面对酷刑咬死口,关于上下级与任务一个字都不肯说。

    水火绳铁各种刑具挨个上一遍,李处长最后把人捆到电椅上,折磨得失禁,满屋子都臭烘烘的。

    正当大家懈怠之际,乌鸦咬舌自尽了。

    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杜召没法救他,连一个动作都不能有,眼睁睁看他被折磨得不成人样,最后被抬出去,送往医院救治。按照惯例,等把命保住了,他还会继续回到这里,一遍复一遍地受酷刑。

    那是常人无法承受的,不仅身体,还有精神上的折磨。杜召时常会想,若是将来有一天意外暴露,是否能像他的同志们那样,扛过敌人的百般折磨。

    他站在楼梯口,紧绷着一张脸,默默地抽烟。

    杜兴走到他身边,要了一根。

    两人一个靠着墙,一个靠着栏杆,一言不发。

    倏地,杜兴诡异地笑了起来:“你这表情,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同党。”

    杜召缓缓吐出烟,看向烟雾后让人想踩碎的嘴脸,强忍下悲恸与恨意,表情松弛下来,笑道:“我还是共.-产'.党呢。”

    杜兴“噗呲”一声笑了出来:“你要说是军统或者中统我还能姑且一信。”他摇摇头,半眯着眼吸口烟,“共..产‘党,你这从头到脚哪里有共,产主义的样?”杜兴吹散面前缭绕的清烟,“咱们都是臭军阀出身,再往前,说到底就是占一方土地称王称霸的臭土匪,跟他们那些高风亮节的主义、理想八竿子打不到一块。”

    杜召笑看他:“你是挺臭的,回家多洗洗,别熏着别人。”他叼着烟往楼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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