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召又提醒一句:“殊途,同归。” 这么一说她就想起来了。 殊途,要是同归呢? 归哪里? 有你的地方。 她忿忿道:“我以为你在调戏我。” 杜召轻佻下眉梢:“也可以这么说。” 邬长筠别过脸,望向远方黑压压的山,不说话了。 杜召瞧她气鼓鼓的小脸,又凑过来哄:“别气了,我老实交代。” “别废话,快说。” 杜召指了指自己脸蛋:“先亲一口。” 邬长筠一巴掌将他的脸推远:“滚蛋——” …… 第二天中午,他们带着旧衣服退房,准备拿到别处烧掉,免得将来给当地人造成麻烦。 走前,杜召到柜台问了句:“有打火机或是火柴卖吗?” 旅店老板娘正和隔壁烧饼店的老板磕着瓜子聊天,招呼道:“有呀。”她翻箱倒柜找了盒火柴,抽出盒子检查一番,“呦,只剩下四根了。” 邬长筠问:“够了,多少钱?” “不要钱,拿去用吧。” 邬长筠还是放了个铜板到桌上:“谢谢。” 杜召收下火柴盒,牵着她走了出去。 旅店老板娘继续磕起瓜子来,低声道:“看见没,就他俩。” 烧饼店老板娘走到门口,勾着脑袋看向走远的两人:“是漂亮啊,男的也好看,头一回见这么俊的。” 旅店老板娘嗑着瓜子跟过来,同人一起朝街上望去:“可不是,也不知道是来干什么的,昨夜里咚咚咚的,干那事呢。” “你又听墙根了。” “我可没,”旅店老板娘吐了口瓜子壳,“惊天动地的,给我都吵醒了。” “这么厉害。” “可不是。”旅店老板娘“啧啧”感慨两声,“一大早,天还没亮又搞起来了,半天没消停。” “年轻就是好啊。” …… 第154章 这里的长途汽车……和沪江的太不同了,说是公共汽车,其实就是辆大型马车——两匹马在前面拉,后面拖着带棚子的四轮车,四面八方连块玻璃都没有,铁皮栏杆生了锈,一靠上去,摇摇晃晃的,整辆车全然一副随时要散架的模样。 邬长筠看向那两匹瘦弱的马,无奈道:“我租的车还留在六阳。” 杜召难得略显紧张地看向她。 “放心。”邬长筠同他笑了下,“车牌被我卸了,车是租来的,就是要赔不少钱。” 杜召松口气,握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腿上:“我来赔。” 没人出镇,车里除了司机就只有他们俩,还有几箱干货和蔬菜。 邬长筠困得很,靠在杜召肩上睡觉,一路颠簸,迷迷糊糊的,半睡半醒。杜召却一路精神,欣赏沿途的祖国河山,不时看她一眼。 跑了近二十分钟,司机把马车停在村口,往里走去,吆喝了一通,问有没有人要上车。 不一会儿,他手提麻布袋,领了位老汉走过来。 杜召搭把手,将腿脚不方便的老人扶上来,一动间,把邬长筠彻底弄醒了。 她睁开眼,看向坐到对面的老汉,与人颔首笑了笑。 “走了啊。”司机提醒几人,随即扬起马鞭,催动两马继续前行。 毕竟是活生生的动物,又拉着好几人和货物,跑不到半小时,就得停下歇个十分钟。 邬长筠坐得腰疼脖子酸,也下来活动活动,同杜召走到山崖边,往远处眺望。 山水重叠,片片花影婆娑。 可山的另一边,不知又是怎样的光景。 杜召不禁想起从前行军时,跋山涉水奔赴战场,走过的青山画影如今都已成了敌军铁蹄下的破碎山河,恒久回荡着悲壮的战歌,数不清洒过多少滚烫的热血。 两人皆无声,十指紧扣,静默地望着眼前的错落山色。 很快,不远处传来呼唤: “上车啦。” 许是刚才靠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