层短短的发茬,不由又有些心疼。 织顶帽子送他吧,她心想。 忙完,戚凤阳便欣赏了一上午壁画。 用完斋饭后,她又到工作室待着,看他们几个临摹、写文章。 赵淮是国画系的,主攻工笔,从前擅画花鸟,师从国画名师陈诗惈,功底很深厚,学了一两个月,已经临得有模有样。他女朋友文瑾专业是设计,本对这些传统的东西不感兴趣,千里迢迢扎根于寂州,完全是因为爱情,可待久了,也逐渐发觉壁画之美,开始以其中符号为元素做一些文创设计。 闲暇时大家说说笑笑,可正经工作起来,都很认真,专心做事,一句闲话都没有。 寺院的生活很平淡,就像戚凤阳与李香庭如今的相处,更多是安静地待着,无论是在壁画前还是佛像下。 晚饭后,李香庭就一直在藏经阁,直到近十点才出来。 戚凤阳住的寮房门大敞,里面传来说话声。他到门口敲敲门,见床上的被褥遭掀开,吴硕正站在床板上,垫着脚、勾着脑袋往上面看。 “老师,这屋又漏水了。” 李香庭往里去,抬首望向屋粱,前阵子刚修过,今天化雪,又漏得墙面全湿了。 “我上去看看。”说完,他便转身出去。 戚凤阳也跟上去。 这几年,李香庭数不清爬了多少次屋顶,拿着工具轻松上去,找到漏水点,将雪清去。 晚上光线不好,他只做了简单修补。只是寮房墙湿一大片,床也沾了水,只能让戚凤阳先搬到别的屋去。 华恩寺一共六间寮房,除去工作室,其余五间供住,如今,唯一空着的只有从前陈今今住的那间。 自打寂州被八路军收回,难民相继离开后,这间房就一直没人住,也只有李香庭偶尔进来打扫打扫,里面还放着陈今今留下的东西。 李香庭让吴硕休息,自己带戚凤阳过去,他拿了个纸箱子到桌前,把几本书和纸笔装起来。 戚凤阳也上手帮忙整理。 李香庭刚拉开抽屉,戚凤阳的余光便不由自主地被吸引过去,刹那间,心猛烈地颤动了一下。 那是一个木制相框,没有玻璃,四周也未经打磨,看上去有些粗糙,却并不妨碍照片上女人的美丽。 这就是那位陈小姐吧? 她笑得好灿烂,连自己看着都喜欢:“我能看看吗?” 李香庭把相框给她。 戚凤阳接过来,目光落到陈今今右侧的画像上,刚才离得远,没看清,靠近些才发现这是李香庭。 他把自己画在了她的旁边。 戚凤阳心情很复杂,难过、心疼、遗憾……胸口堵堵的,却唯独没有嫉妒。她挪开目光,看向另一侧站着两位和尚,知道他们是昨晚吴硕提到的灯一和明尽。 言语中的患难总会多几分飘浮,真正看到人的摸样时,好像所有苦难都变得具象化了。 她注视着明尽幼稚天真的脸,想到他受害时还不到十五岁,心情瞬间变得更加低落。 “给我吧。” 戚凤阳回过神来,把照片还给他:“这是你之前的女朋友?” “是的。” “她好漂亮。” 李香庭微微笑了,什么话都没说。 他看着照片里的陈今今,戚凤阳看着他…… 女人很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