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支持吗?我可以资助一点,但不多。” “不瞒你说,我薪水微薄,那些临摹品又不适合售卖,只作展出或者赠与机构,已经入不敷出了。” “那这顿饭可得我请了。” “不不不,饭钱还是拿得出的,我这次过来还带了三幅自己创作的画,所幸全卖出去了,又有点积蓄,难得在这里遇到,一定得我请。”李香庭倒满酒,举杯,“这么久没见,今晚好好喝一顿。” …… 第二天,邬长筠把祝玉生送到崔师姑那,便去了画展。 到的时候,李香庭正被一群人围绕着,为他们讲壁画内容。 邬长筠默默站到人群后,听他道:“这幅是临摹的大雄宝殿东壁左起第五行局部,画的是佛陀为围绕的百千菩萨、天王、比丘等众说法的场景。” 李香庭注意到她,只抬手与她打了个招呼,继续说:“不知道诸位之中有没有读过佛经的?” 众人摇头。 “《维摩诘经》中写道:佛与无量百千之众,恭敬围绕,而为说法,譬如须弥山王,显于大海;安处众宝师子之座,蔽于一切诸来大众1。 眼前描绘的就是这一场景,大家看这圆光,原画上贴的金片,条件有限,我用了金箔代替。” 一女学生道:“真金啊?” 李香庭笑着点头:“是的。” 又一男人道:“不会被偷走吗?” “佛门圣地,可能贼人都会三思吧。” 语落,迎来一阵笑声。 “华恩寺壁画珍贵不仅在于年代、内容、色彩和技法,还用了许多珍宝,你们看这七宝盖。”李香庭手指向画中华盖,“我用放大镜仔细观察了原画中这一小块,居然在内层贴了珠贝片,上再覆一层浅色,让珠片更加融合。还有周边的雪山、河流、日月星辰,线条行云流水,随意截取一块纹样都是一幅伟大的作品。” 他走到旁边的画前:“大家再看这一幅,摹的是大势至菩萨像,原画高近两米,菩萨头戴花冠,环身璎珞,衣服颜色我用了花青加鹅黄,再配少许朱砂,调出来的颜色仍颇为显亮,远没有实物历经千年的沉着,所以大家有机会还是要去华恩寺亲眼看一看……” 邬长筠目不转睛地看着他滔滔不绝地说着,还是那样纯净、满腔炽热。 他变了很多,似乎,又一点儿都没变。 邬长筠听了会,便自己去转转。 李香庭忙完来找她,见她正在看一幅飞天,走到身后,没有打扰,静静地陪她看了会。 这半年,他废寝忘食地学习线描、国画笔触和设色,从临摹局部开始,一个衣褶,一个眼神,在小画稿上试无数次,不停对比、试色,才会最终落笔于画上,最终完成展出的这十四幅摹品。 可他还是遗憾,遗憾太多人不能亲睹原画风采,因为再像的摹品也达不到原画五分精神,再详细的文字都不形容不出它的精彩绝伦。 邬长筠凝视着浮游在云中,双手捧钵、身穿长裙的飞天,轻松而又遒劲有力的线条将飘带表现得活灵活现,周遭的天空缀满了璎珞、花朵、乐器……不由赞叹一声:“真美。” 李香庭回过神:“我还以为你没看到我。” “你刚过来我就注意到了。”邬长筠往旁边一副走过去,“我第一次看到这种风格的画,可能是我见识少。” “不是见识少,而是绝大多数人都没见过,不,确切地说,没几个人见到过。” “虽然我看不懂其中门道,但摹品尚且如此,不敢相信原画有多令人震撼。” “是的!我画功还不成熟,等有机会你一定要去看原作,色彩完全不能比拟,我虽然也做了旧,但那种自然的沧桑,是怎么也仿制不出的。” “好。” “香庭。”有人叫他。 李香庭看过去,对邬长筠说:“你再逛逛,我去那边,等会来找你。” “你忙。” 邬长筠看完后,见李香庭还在与人交谈,不好打扰,便自己离开了。 李香庭正在和以前在巴黎留学时的师弟小江说话:“我认识德华报社的一位编辑,就在这教书,他以前也在巴黎待过几年,你应该听说过,肖望云。” 李香庭点头:“我知道,他有两幅画被博物馆收藏了,画的确实好,只是人没来得及见,我去留学的时候他就已经回国了。” “是的,有时间我介绍你们认识下。” “下午四点我要去拜见黄道禹先生,一起吗?” “约到了?行啊你!” “能不行嘛,送了八张拜贴。” “你是真的!”小江给他竖了个大拇指,“成,我提前来这接你。你忙,我先走了。” “好。” 小江离开,李香庭再去找邬长筠,却已经不见人影了。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