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到他的画旁边。 一比较,高下立见。 李香庭拿画笔指着:“你看股内侧肌,是不是和你表现的完全不一样,你是直接一条线软绵绵地就带过去了,还有髌骨,髌韧带,你连接不好这些点,就会显得扁平,没有体积感。不同动态、角度都会有相应的结构变化,先前在课上讲过,人体解剖肌肉图你应该也有一份。” “我领了。” “没好好看?” “嗯。” “怎么不看呢?” 听他话语严肃,戚凤阳有点蔫了。 李香庭见她不敢说话,松了松口气:“没有责备你的意思,给你的东西都要好好看,不能急于求成。” “好。” “走吧,出去吃点东西,透透气。” “我再研究会。” 看得出来,她情绪异常低落。 李香庭只对事,教学时候该严就得严,可指导完了,又恢复平日的状态,伸了个懒腰:“回来再研究,快去换衣服,我快饿死了。” 戚凤阳去穿好衣服,跟着李香庭到附近的小摊吃了碗馄饨。 两人从头到尾都只聊绘画上的事,他的专业和态度让戚凤阳觉得很舒适,也让那点儿见不得人的羞愧荡然无存。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戚凤阳还给李香庭做了几次模特,也渐入佳境,愈加放得开。 她一直以为即便自己身份低微,在他心里也是特别的,直到那日,李香庭带了位美丽的小姐回来,高兴地对自己说:“我找了位模特。”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却还得假笑:“小姐好。” “你好。”这个女人长了对柳叶眉,细长微挑的眼睛下有颗特别的红痣,身材微胖,旗袍紧巴巴地贴在身上,勾勒出腰间的赘肉,不算太美,却总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很迷人。 李香庭对戚凤阳说:“你跟我一起画。” “好。” 模特动作自信而张扬,看上去极有经验,大方展示自己的身体。 戚凤阳多次看得走神,被她自然流露出的美丽吸引,这是自己在李香庭面前永远做不到的奔放。 李香庭叫她:“阿阳。” “阿阳。” “啊?”戚凤阳朝他看过去。 “想什么呢?”李香庭一点都不明白她的小心思,“是有什么困惑吗?” “没有,我在观察。” “不懂的直接问我。” “好。” 炎热、苦闷又漫长的一个下午终于过去。 这是戚凤阳有史以来画过最糟糕的画,还未完成,便拎着画框走开,不想让他看到:“我不画了,先回去了。” “让我看看。” 戚凤阳将画背到身后:“画的太差了。” “没有人一直能画的很好,重要的是发现问题和进步。” “还是算了,你画吧,我不太舒服,先回去休息了。”她转身仓皇离开,关上了房门,带着狼狈的小心思一同躲回自己的小天地。 他看模特的眼神同自己一模一样。 原来,自己也没什么特别的。 …… 炎炎夏日,沪江像个蒸笼一样,闷得人喘不过气。 一场巡回联展在美术馆开幕,负责人是北平艺专的教授王朝一,李香庭在巴黎读书时大三届的学长。 他买了束花,带戚凤阳去见老友。 趁他们交谈之际,戚凤阳独自在楼上下逛逛,看前辈们优秀的作品。 此次展览并非只有油画、国画,还有雕塑、漫画和摄影作品。她忘我地沉浸在艺术世界里,感觉置身天堂,感受着每一块色彩、每一根线条、每一个奇特的雕像带给自己的极致享受,不停汲取新鲜的养分,刺激内心深处源源不断的创作欲望。 她停在一座男性人体雕塑前,心无旁骛地欣赏他起伏的肌肉、鲜明的线条……那一根根凸起的血管让冷冰冰的石头充满了生命力,好像它下一刻便会活过来,迈动健硕的双腿奔跑起来。 “阿阳。” 听到李香庭声音的那一刻,戚凤阳还是不可避免地生了些害羞,躲开目光,转向另一座半身雕塑。 李香庭立到她身侧,同她共赏这精美的艺术品:“真不错,你看他的表情,栩栩如生。” 戚凤阳问:“好厉害,这个一定很难吧?” “不简单,不过无论雕塑还是绘画,原理都一样,摸清楚骨骼和肌肉走向,细心一点,做的都不会太差。” “你做过雕塑吗?” “玩过两次,我还是更喜欢画画,你感兴趣,回头我可以带你玩玩泥巴。” “好呀。”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