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想: 何曾有幸,得到你的垂识,不管将来会怎样,能陪你度过这样一段特别而有意义的日子,此生足矣。 李香庭踢开被子,轻哼一声。 戚凤阳瞧他这醉相,忍俊不禁,魔怔似的,伸出手,用指尖轻轻触碰他的下唇,软软的,暖暖的,只停留一秒,便立马收回。 她怕弄醒李香庭,将被子盖好,便小心翼翼出去,回到自己的房间。 虽然是隔壁,但两间公寓格局完全不同,自己这间也比李香庭的要小很多。戚凤阳不想完全依附于他,想像他说的那样,做个独立的人,所以当初在李香庭要为她付房租的时候,她拒绝并拿出了自己卖画的钱。 这几个月,李香庭不仅教她人情世故、绘画技巧和艺术理论,同时也给了她丰富的资源。戚凤阳参加过几次画展,卖出去十三幅画,还登了报。 这是她此生从未、也不敢想像的事情。 起初,戚凤阳只画风景,后来跟着学生们一起上人体课。即便这段时间已经改变了很多陈旧思想,但面对赤.裸的人体时,那点儿羞耻心还是会作祟。直到逐渐习惯、接受、欣赏后,她便同其他学生一样,眼里只有线条、结构、色彩。 戚凤阳去卫生间冲了个澡,拿一条毛巾擦干,目光无意扫过镜子,看到赤.身的自己。 她手垂落下去,正过身,直面自己的身体。 从前,总为女性特征而羞耻,时刻弯腰驼背,恨不得裹胸束臀。 第一次,以欣赏的眼光来看。 真美好。 她忽然萌生一个大胆而疯狂的想法。 于是将镜子取下来,拿到画架边靠墙放着,坐到画布前,拿起了画笔。 …… 自那以后,一发不可收拾,有时,她不着寸缕;有时,披一条毯子,半遮半掩;有时,是一个侧影,或者背影。 她躲在方寸之地,勾勒着自己的每一寸美好,独自探索各种大胆的动作,越来越沉溺、兴奋。 …… 学校早就放假了,李香庭最急忙于画展和一个艺术论坛,最近白天都不在家。 布置完展厅,他同朋友去酒馆喝了几杯,很晚才回来。 几天没见戚凤阳,也不知她在干什么。 李香庭去她门前敲了敲门:“阿阳,睡了吗?” 戚凤阳正在画自画像,听到声音,立马套上条宽松的裙子,用布遮挡住画,小跑去开门:“少爷。” 李香庭抬起手,提了点水果:“给你带的。” “谢谢。”她大大方方收下。 李香庭往里看一眼:“在画画?” “嗯。” “我帮你看看。” “不用!”戚凤阳目光躲闪,“明天吧。” “好吧,那你早点休息。”李香庭往隔壁去,拿出钥匙开门。 戚凤阳立在门口,注视他的背影,鼓起勇气忽然叫一声:“少爷。” 他看过来:“嗯?” 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没事。” “进去吧。” “嗯。” 静静的长廊上只有他手中钥匙刺啦刺啦的声音,这一刻,格外的刺耳。戚凤阳咬住下唇,手指抠着墙壁:“少爷。” 李香庭看过来,无奈地笑了:“怎么了?吞吞吐吐的。” “我这段时间画了些画,你帮我看看吧。” “好啊。”李香庭收回钥匙,“我还以为出什么事了。” 戚凤阳领他进屋,走到画架前,略显紧张。 李香庭看她不安的样子:“你不舒服?今天怪怪的。” “没有。”戚凤阳一把拉下盖在画布上的白布,她不敢看他,觉得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他说:“不太好。” 本来,身上像是燃了团火,却被这一句话彻底浇灭。 李香庭当然看出来这是自画像,可这在他看来再正常不过,也只关注于作品,没有任何杂念,认真道:“别太拘泥细节,注意比例和肌肉走向,人物动态有点怪异。”他看向墙边的镜子,走过去将它微微调整了下,“镜子摆放的不好,所以透视不太对,这样应该好很多。” 见他如此专业,戚凤阳也没杂心了:“好。” “画的太扁平了,浮在布上似的,不踏实,之前上课说过,可以把身体看做球体和圆柱,你看看你画的,体积感特别弱。”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