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一瞥,角落里似乎有人。 程与梵回头看了眼,似乎又没有人。 她继续低头洗手,忽然间一抬头,闻舸的脸出现在镜子里。 程与梵吓一惊,两只脚不听使唤的打软,踉跄着往后退,恰好此时,卫生间的门被推开,陈燃进来了。 老大,你怎么了? 程与梵呼吸急促,手指向镜子,陈燃不解什么? 镜子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程与梵跟陈燃的脸。 程与梵满头大汗,在惊恐中慢慢站直身子,她拂开陈燃的手,摇头没什么。 陈燃看着她:要是身体不舒服的话.... 我没有不舒服。 丢下这句,程与梵拂袖而去。 / 丛玫的财产官司进行的很顺利,就像她自己说的,当初在和丈夫创办这个品牌的时候,她就留了一手,没有对丈夫的话言听计从,该自己攥在手里的份额跟权利,一点都不松口,所以即便对方难缠,官司也不会有多难打。 这天,丛玫又给程与梵打去了电话,说是想请她吃饭,算是感谢。 程与梵想拒绝,但一出律所就听见有车在门前打喇叭,定睛望去正是丛玫,她换了辆车,之前的那两个高高壮壮的保镖也不在了,丛玫的头探出车窗,与她扬手打招呼。 人都到门口了,再拒绝就有些说不过去,程与梵无奈之下,朝她点了点头。 两人约在一间西餐厅。 幽暗的灯光,精致的装潢。 程与梵和丛玫面对面坐着,太久没见了...似乎有些拘谨。 但丛玫却没有生疏,同她谈笑风生,说着大学里的那些事 我记得你那时候很喜欢唱歌,不过你总和阮宥嘉在一起,我每次都约不上你,但其实...我后来又偷偷去看你,我到现在都觉得,你在台上的样子,很迷人。 丛玫言语里有一丝挑逗,程与梵听出来了,但是并不想回应,而且她从不觉得自己和丛玫有多熟络,哪怕大学的时候,她也只是觉得丛玫是自己的舍友,并没有其他。 丛玫酒量不错,期间一直举杯老同学,咱们喝一个。 程与梵左手边摆着红酒,但她没动,说道:我开车了。 丛玫不以为意我也开车了,可以叫代驾。说完又补了句不是这么不给面子吧,说不定咱们以后还有机会合作呢。 程与梵不想和她纠缠,打算喝了这一杯就找个借口走,刚拿起酒杯,余光里的视线忽然闪动了下,黑色的水晶玻璃,印出一张脸 暗红的灯光,昏沉照在上面,那张脸呈现出一种扭曲怪异的表情,直勾勾的盯着程与梵。 诡异,血腥,龇着牙嘴,化作妖兽。 程与梵一惊,手里的红酒泼出来,洒在地上,白色的地板瞬间沁瞒赤红... 浓稠暗臭,变作血水。 扭曲的脸顿时跳到血水里,高度硫酸腐蚀的糟烂,那张脸恐怖至极。 程与梵胸腔堵住,呼吸不畅,惊厥的症状随之而来,脸部肌肉不受控的开始抽出,浑身的毛孔都像要爆炸开来,那张脸似乎从地上钻进她的身体里,附着在每一个细胞中。 丛玫发现她的异样你怎么了? 程与梵没有回答,胃中不停作呕。她的眼睛在餐厅里四处梭巡。 丛玫问她:你找什么? 程与梵脸色惨白:水....水! 丛玫招来服务生,程与梵把一整杯的冰水都喝完了。 杯子放回去的时候,因为手劲儿太大而折断。 丛玫被她吓到: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程与梵一个字都不想多说,狼狈的跑出餐厅,快速钻回车里,她想走,可两只手颤抖不停,拳头攥紧又松开,松开又攥紧,但就是控制不住抖动。 啊!!大叫一声! 拳头砸在方向盘上,豆大的汗珠,雨一样渗出来,程与梵努力克制呼吸,在颤抖的间隙里,叫了代驾。 ... 一路上,程与梵没有说过一句话。 直到车开至目的地。 代驾提醒她:您好,崇明路到了。 程与梵没动,目光扫过车窗外,海浪击打着礁石。 掉头。 不好意思,我们这是手机接单。 我加钱。 不是加钱的事儿... 双倍。 代驾不再拒绝,按照程与梵说的新地址,将车又开了过去。 到程与梵自己的家。 她点了支烟,抽完后,吃了医生给她开的安眠药。 第二天,正常上班。 律所很忙,手里一直有案子分过来,一堆名誉侵权的官司,照以往这样的案子交给下面人练手就可以,反正都是同公司、同类型,起诉立案开庭,她最多除了策略就行。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