祂下意识闭上眼,轻颤的眼睫像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瞬息之后,冰冷退去,发间好像多了什么。 “好看吗?”祂转身,天道手中执着一面水镜。 方才那支桃花缀在自己发间,浅粉好像脸颊的轻薄春色。 ……分明是自己折的花枝,这根本就是借花献佛。 祂没什么底气地回道:“好看与否,都是表象。” “喔,表象,”祁空点头,好像很同意祂的话一般,“多谢道友雅正。” 花神觉得自己不能落荒而逃,显得像是做了亏心事一般,于是很是有理地说:“客气客气。那道友可否往旁边挪一挪,容我借过片刻?” “不可。” “为何?” “因为……这个角度正好,”祁空慢悠悠补上后半句,“我在赏花。” 祂方才已说过好看与否都是表象,若非冥顽不灵,此刻赏的不是表象,就只能是本质。 放眼四周,草木众生有佛性,却未得道,无谈本质。 花神开始后悔今天出门了,下回从神殿离开前定得卜上一卦。 可对方是天道,天道想找祂,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 祂久久默然,祁空才不会错过这样好的机会:“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花神哼了一声,低声道:“……一直都知道。” 是了,祁空想,正如自己不用耗费神思就能感受到祂的存在一样,祂于自己,也是相同。 祂听闻下五道有双生子一说,传言心灵相通,能够感知到彼此存在,如同一体。 祁空心念微动,未曾意识到自己柔了语气:“那为何不说?” 花神抬眼看祂:“说了你就会走?” 祁空笑了一声:“不会。” 花神不解,语气中已染上几分不耐:“那我为何要做无用功?” “因为我想知道,”祁空温声道,“你同我一样,知晓彼此一直都在。” 73 ? 明镜台 ◎“我也会疼。”◎ 花神怔了片刻,许是没想到理由竟这样……总归不像是从天道口中说出的,倒像是祂新看了人道民间话本捉弄自己。祂不知为何竟不敢直视般的移开视线,轻斥一声: “无聊。” 但正如观世音所说,至高存在与日月同寿。无尽漫长的岁月里,不可能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着不可磨灭的意义。就算是意识消弭,本源亦从未离去。 感知到彼此存在成了某种心照不宣,好像偌大的天道之中仅凭这一丝微弱却从未断绝的关系将祂们相连。花神神殿前的玉阶被小沙弥扫了又扫,直到有一天那里再也不出现零落的彼岸花,祁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