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竹林边上,看着下面农田里的农人在做农活,才觉得心里平静一点。 不知坐了多久,都到下午了,田里的农人也都回去,太阳从竹叶的缝隙里照进来,听着蝉叫,我直想睡觉。 后面突然有了动静,我以为是白生他们下课了来竹林里的水潭洗澡,回头一看,才发现是庆先生,远远的,他朝我这边走过来。 “放学了,还不回家?”庆先生问我,他站在我旁边,居高临下。我看到他紧锁着的剑眉,反问:“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看你跑的方向,知道你没出学宫。”庆先生在旁边的一个大石块上坐下,他缓和了一下自己严肃的神情,但看着依然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道:“这几个月大家都在说你斥万金做赌的事情,是为这个不开心吗?” 一半一半,我心里说。没有回答庆先生,我低头把玩着自己的玉佩,庆先生又说:“不管别人怎么说,不管是输是赢,都没有关系。至少……有你父亲为你兜着。”他顿了一下,又低声说:“外人皆说你疯魔,但我看见你父亲对你的偏宠。” 我睁大眼睛,这是从何说起啊?只听庆先生继续说:“没有哪个公子像你这么有钱的,随随便便拿出两万多金,恐怕只有有封地的王侯才能做到,所以不必担心,你是个女儿,就算输了,你父亲也不会过多斥责你的。” 原来他以为我的钱是父王给我的,我心中暗笑,父王怎么可能会给我这么多钱。不过庆先生难得说了这么多话,虽然他说的安慰句句都没落到点子上,不过确实出自对我的关心。我点点头,顺着他的意思:“我知道的,谢谢庆先生。” 庆先生默默,又过了会儿,他突然说:“再过两个月,我就要离开齐国了。” “啊?你去哪儿?”我惊讶。 “我要去燕国,找一位老友。”庆先生忽然露出一个笑容,有些如释重负的意味:“齐国这边的事,我都已经忙的差不多了。剩下的牵挂,就只你们这些小朋友了。” 有些不舍,我傻傻的问:“可以不走吗?”你走了谁给我们上课啊?万一来一个严厉的老师怎么办?我可吃不消啊! “这些年待在齐国是因为心愿未了,如今俱已了了,”庆先生站起来,看着下面的农田,松开永远紧锁的眉头,轻松说:“我是,再也不愿意待在这里了,终于可以出去走走。” 他说的如此豁达,我有些不解,还想再问呢,他把我从地上拉起来,拍了拍我衣摆上的灰:“该回家了,不然等会天就黑了。” 把我往回去的方向推了推,他不住跟我摆手:“快回去吧,快去!”M.bOwucH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