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回忆,一边在内心做着判断权衡。 如果有可能的话,他现在更希望凌然能到场指导。 但是,作为急诊科出身的住院医,吕文斌知道那是不可能的。高阶医生是不会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等待着病人上门,以提供最好的医疗服务。住院楼内的病房内,有的是满当当的病人,等待着高阶医生来提供服务。 不论是急诊室还是住院部,直面患者的一线医生,都只能是吕文斌这样的住院医,或稍高一些的主治。 “吕医生?”做好了静脉通道的护士提醒了一声。 吕文斌知道必须要用药了,凌然不在现场,不能查体,就是打电话给他,也不一定来得及,更不一定得到最恰当的答案。 好在吕文斌是急诊科出身的住院医,此前四五年时间里,他处理过的急诊案例也有数百例了,望着眼前苍白的手指,吕文斌定定神,下令道:“静脉用肝素25毫克,哈里多50毫克……” 再想了两秒钟,吕文斌再次下令道:“潘生丁10毫克。” 护士一边重复,一边忙碌起来。 毛鹏海傻呆呆的躺在平床上,看着输液袋,百思不得其解:我前两天抽的更多都没事,为什么今次抽了一口就出问题了? 第164章 二次 凌然直接赶到了手术室。 装作坚强的吕文斌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报告道:“患者皮温降低2.5摄氏度,皮色惨白,肿胀程度 ,我给用了……” “他抽烟了?”凌然并不意外。 尼古丁的依赖性极强,戒断难度并不比大烟之流来的小。 普通人戒烟,在个人有强烈的主观意愿的情况下,还有可能失败。断指再植的烟民可没有想到自己的手指会断,更没做好要戒烟的准备。医生要求的戒烟命令,总会有人不遵守。也是因为这样,欧美才会有大量的骨科医生,拒绝为烟民做断指再植。 吕文斌没想到凌然的反应如此轻微,点点头,再道:“据说是吸了两次,这次只吸了一口。” “多少不重要。”凌然去看了病人的情况,又问:“病人家属签了手术同意书吗?” “签了。我告知他们,怀疑吻合口有栓塞形成,所以要切除吻合口重接动脉,也给他们说了,第二次的风险很大,病人家属坚持保留手指。”吕文斌颇有些沮丧。二次重接就算是成功了,血液循环也可能无法建立,手指日后的功能性,更是不能与之前相提并论了。 对于刚刚开始做断肢再植,并产生成就感的住院医来说,这种事比20个小时的连续工作还要糟心。 凌然向来喜怒不形于色,并不多说什么,只道:“那就做吧。” 重接动脉比断指再植要简单的多,只是多割两刀的事,对他来说,从确认栓塞位置,再到血管重建,无非就是大半个小时的工作量,还是他有意放慢速度的情况。 上一次做断指再植的时候,凌然就考虑到了尼古丁摄入的可能性,因此缝合的时候,多缝了一条血管,以提高血运通过率。 这一次,凌然也尽可能的保护毛海鹏的血管,为血液循环留足了空间。 一场手术做罢,手术室内的几名医护人员,却全都没有聊天的心情。 血循环危象不是瞬间产生的,当如此严重的血管栓塞出现的时候,断指内的血管状况,就不容乐观了。就像是堵车严重到堵死的公路,很可能已有多路段压车了…… 多次损伤的肌体,在尼古丁的刺激下,很可能供应更多的血小板。从文献上来看,让断尾再植的大鼠吸烟,血小板的吸附要增加10%,与之对应的还有内皮细胞的低生长率——只有正常组的五分之一。 凌然可以用外科手段清除吻合口的栓塞,甚至清理的非常干净,可对于断指的血管内部,就只能用药了。 用药和外科手段的最大区别,在于外科手段由医生主导,药品的功效,很多时候却与人本身的适应力有关。 M.BOwuCHinA.COm